彼時暴君極為寵幸那農女,道她美的不可方物。城中眾人也被逼的讚那農女美貌驚人。
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清晨,暴君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眼一旁還未睡醒的農女,突然覺得她長相平平,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而後……那農女還在睡夢中就被暴君一刀砍了。
砍了農女還不算,那無緣無故被封了三品大員的菜農一家也莫名其妙的被押去天牢砍了腦袋。
整件事的全程皆是莫名其妙,沒有人知道暴君在想什麼。
這樣一個暴君,哪怕是個天仙怕也難以保證自己落到暴君的手上能活多久,什麼時候暴君醒來覺得她不美了,又或者進門的時候邁了左腳,暴君卻覺得該邁右腳都可能掉了腦袋。
以暴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倒黴,全家砍頭的性子,將江小姐獻給暴君無疑是一件危險又得不償失的事情。
更何況彼時起義四起,大靖還能存續多久都是未知之數。
“我若是江氏族人,比起暴君來,將江小姐嫁給穩妥的權勢之族,於長遠而言,對江氏更有益處。”季崇言說道,“彼時有江公獨女的名頭在,天下第一等的門楣也是任她挑選的。”
整件事,不管怎麼看,於江氏族人而言都是下下策,可他們卻做了,這是為什麼?
安國公看向長孫,重重歎了口氣:他不如長孫!雖是當年的過來人,可未免牽連,他的避讓卻讓他這個過來人還要從長孫口中聽來當年的緣由。
“如你所言,將江小姐送給暴君確實是下下策,可江氏族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安國公問道。
“因為於暴君而言,他定要娶到江小姐,江小姐這個人……即便沒有過人的美貌,他也一定要。這是為什麼?”季崇言似是自問,“我一開始想到的是江小姐背後的權勢,可江小姐是孤女,江氏族人全靠江公而起,沒有江公,江氏族人什麼都不是。這樣的江小姐,除了清名之外,又有什麼權勢可言?”
安國公默然:“那是為什麼?”清名的用處在於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長孫的分析他挑不出一點錯處來。所以,這是為什麼?江小姐這個人的背後還有什麼?
“天子一定要的,祖父以為是什麼?”到底還在馬車裏,季崇言沒有多說。
有些話其實也不用多說了,猜也猜得到。
大靖皇室對玄之又玄的東西深信不疑,天子自稱天子,受命於天。尤其前朝末年,起義四起之時,對於大靖皇室以及一派大靖忠臣而言,更是急需一樣能證明天子乃天命神授,皇權不可侵犯的東西。www.x33xs.com
即便刻意遠離了這些事,可當年那些傳聞到底還是會不經意的傳入耳中。此時,那些紛亂繁雜的消息仿佛被人用一根線串聯成了網,連接在了一起。
安國公目光閃爍,頭靠在馬車壁上隨著馬車輕微的顛簸陷入了沉思。
起義四起時,以趙家軍為首的一眾武將紛紛出動,鎮壓起義的百姓,紛亂四起。
是軍隊鐵騎鎮住了大靖的萬裏江山。
可……皇城裏高高在上的天子顯然不這麼想,比起軍隊鐵騎,他更信任的……是國師。
大靖覆滅前是有這麼個人的。隻是這個人從來不曾出現在人前。以至於如他這般的朝廷重臣也幾乎忽視了這個人的存在。
不管是朝堂會議,還是大靖皇城亦或者最後軍隊反叛,這個國師從來沒出現過,又或者說是出現過,但他不知道而已。
可若是他都不知道,那整個長安城知道和見過這個所謂國師的人怕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從來都未出現過的國師,若非官冊記載,怕是等同於不存在的。
事實上,就連不少大靖經年的老臣都覺得這是個虛無的官職,是不存在的。
此前,安國公也是這麼認為的。可……若他認為的是錯的呢?沒看到過並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這個國師若是一直存在呢?
九龍嶺上之事他也知曉了大概,若是大靖段氏一直在做這件事的話,那群九龍嶺上的道士便一直是由他們自己聽之任之的發展不成?沒有人在暗中監視和窺探他們嗎?
這不可能!瑞元觀的道首顯然是帶著秘密死去的,有人同他接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