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搜到全海的是個老邁的文官。他本也年歲大了,體力不支,搜了一天一夜早扛不住了。經過宮中掖池時,本想偷個懶,卻見掖池上一大片奇怪的東西飄在湖麵上。
老文官下意識的抬腳過去看了眼,這一眼,看的文官當即慘叫了一聲,暈了過去。待到被人抬出宮後沒多久就犯了重病,聽聞是驚嚇過度引起的心魂失守,沒過多久就死了。
這件事傳出去自也被傳成了文官是被“嚇死”的,當然,其實從大夫診治的結果來說,也算不得錯:確實是驚嚇過度引起的。
那個飄在掖池上的就是大太監全海,被人做成人彘飄在了湖麵之上。
嚇死了文官的全海也把一眾宮人同朝臣嚇的不輕,安國公彼時也在搜尋全海的隊列中,雖然沒有靠前近距離看過,可遠遠看著也有幾日連飯都吃不下。
多數人的反應同安國公一樣,除了暴君。
暴君抱著全海痛哭流涕,憤怒之下斬殺了一眾全海身邊的宮人和全海的“幹兒子”,讓人趕緊把殺人凶手找到,要替全海報仇!
當然,最後凶手沒找到,暴君也……忘了過問了。
不過對大太監全海的死眾人多有推測,大多數人私心裏都覺得大太監全海當是被暴君殺了的。畢竟如此虐殺的手段,尋常人甚少會去這般做來。可暴君不同,這種事他常做,甚至常有前一晚殺了人,第二日起來滿皇城找人的事。
殺了人又忘了這種事,暴君做的太多了。
前朝暴君當政時,這種無緣無故死了的紅人不在少數。在暴君身邊當紅人,可說等同是將腦袋提在手裏了。
安國公回憶了一番這個大太監全海,再度看向手裏的畫:所以,眼下這幅畫居然是全海畫的?
安國公看著手中的這幅畫,神情凝重。
季崇言開口道:“全海於相術、道術之上全然不精通。隻是作為暴君身邊的紅人,在暴君身邊時,他確實知道了不少事。這幅畫是全海死後,從一個與全海看似毫無交集,卻是老鄉的小太監手中得來的。”
至於如何得來的,得來的過程之艱難,季崇言沒有提,隻是說道:“小太監死前把這幅畫送了出去,說是極其重要。”
這幅畫幾經易手,最後到了他手裏。
不過,想到那個遞畫給他的人出現時的慘狀:想來,每一個得到這幅畫作的人都受到了無數的追殺和暗害。
那個送畫給他的人他再見到時也已是一抔黃土了。
不過追殺的人也在那人死後也消失了,可見,那個人暫且騙過了追殺的人。
“這幅畫……”其實有些事不消說,猜也猜得到,這幅畫得來定然不易。
至於答案,其實從畫中人的裝扮也知曉個大概了。
“暴君想要江小姐極有可能是因為有人告訴他,得到江小姐便可江山永固之類的話,”安國公說道,“一個美人,身上再加上江山永固這四個字,暴君如此勢在必得也不奇怪了。”
所以,那個紅顏薄命的江小姐竟是因為這個緣故而被族人逼上的絕路麼?
安國公有些唏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若江小姐隻是因此被人爭搶,那畫上另外一個人的命運便遠比江小姐要慘烈的多了。”安國公閉了閉眼,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必須死!”
彼時動亂,帝位飄搖,不管是位子上的暴君,還是那些有意帝位的的起義軍首領,這些人都不會讓他活著。
所有人都會想盡辦法讓他死。
“天命神授,都是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的。”季崇言說著,看著安國公手裏的畫,唇角微翹,似是嘲諷,“大太監全海沒讀過什麼書,可這幅畫著實不需要一個字,便能夠解釋很多事情了。”
所有人都要趙小將軍去死,有意帝位的陛下心中未必沒有這樣的心思。
他在意的,是陛下在其中做了什麼。
去了一趟江南道之後,他得到了答案。可這答案……著實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壞,更嚴重!
“祖父,你去江南道時,薑四小姐帶你去買的那把銀槍,你可還記得?”季崇言開口問安國公。
安國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