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歡身旁是呼天喊地的季二夫人,嚷著她要一同去莊子上住去。
季大老爺聽到這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來是被趕去莊子上去了!以往倒隻聽說過後宅犯了事的小妾什麼的被趕到莊子上住去的,似季崇歡這等正兒八經的國公府公子還真不多見。
季二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卻並沒有讓季崇歡領情,他聞言卻是嚇的連忙拒絕了季二夫人的‘好意’,忙道:“娘,你去做什麼?我到了莊子上開詩詞會的時候,你一個老婦在旁邊杵著還怎麼開?”
季二夫人:“……”她年歲還不到老婦的年歲吧,兒子卻喚她老婦……
看季崇歡的樣子,雖然被趕去莊子上有些不高興,不過倒也沒有太不高興。
“也好,省的那薑肥豬進門汙了我的眼,如今也算眼不見為淨了。去了莊子上,無人管束,夜裏便是留宿我那些好友,也沒人說什麼。”季崇歡冷著一張稍有不悅之色的臉,說道。
不管怎麼說,他自覺自己這一番話算是在這些下人麵前找回麵子了,被人抬著上了馬車,跟著他那大箱小箱的行李離開了國公府。
季大老爺看了一出熱鬧,直到看不到自家的風流才子侄子,才收回了目光,嘖了嘖嘴,問身旁含笑而立的管事:“我那好侄子要去哪個莊子上?”
管事麵上的笑容未變,說道:“驪山腳下那個莊子。”
季大老爺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
他那好侄子這些時日鬧騰不斷,爹都說了不準再管言哥兒娶妻的事了,偏他還要折騰,如此個沒眼色法不惹怒爹才怪了!
那好侄子還以為被趕去莊子上是去避暑玩賞的不成?又不是那薑四小姐去的有溫泉的莊子,驪山腳下那個莊子都多少年沒人住了?裏頭什麼都沒有,也隻滿莊子的灰,此一去,同發配也沒什麼兩樣了。
該!叫這小子亂折騰!連累他也挨了一頓打!季大老爺心道。
……
……
又在莊子上多留了兩日看看狀況,眼見她身體餘毒確實清了,慧覺禪師才起身準備告辭了。
“阿彌陀佛!”接過香梨遞來的兩大包特質的幹糧,隔著包裹都能聞到裏頭的肉香了。慧覺禪師吞了口唾沫,將包裹背在身上,向薑韶顏一行人抬手告辭。
“薑四小姐,前緣已了,此去經年,有緣再見了。”慧覺禪師說道。
這次是真的有緣再見了,而不似先時寶陵一別那般,他刻意繞道長安城,沒有走遠,因為她身上還有毒。
當年既受張神醫所托,這件事自然是要辦的。
如今事情辦好了,自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了,他該再去做回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遊僧了。
女孩子點頭,朝他做了個佛禮:“禪師有緣再見!”
沒了餘毒的桎梏,女孩子的顏色一覽無餘,容貌與先時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不過眼神堅定卻從來沒有變過。
她同季世子接下來要走的路很是艱難,不過對此,兩人從未懼怕過。
“有緣再見!”慧覺禪師點頭,朝女孩子擺了擺手,背著兩隻包裹,單手撐著竹杖,向前走去。
人影在視線中漸漸變小,最後化成一個黑點,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薑韶顏收回目光,走向一旁停靠的馬車:“我們也走吧!”
這莊子雖好,可她該回城了。
同香梨上了馬車,小午一揮馬鞭,馬車悠悠的向前駛去。
季崇言這莊子不止好在其內好,更好在其位置。雖說離城不算太近,可從出莊開始便是大路,一路馬蹄奔跑,自也走的遠比平時要快。
從莊子趕到長安城門附近時還不到半個時辰。
隻是這一路的疾馳,在長安城門前遇了阻。
雖說有季崇言留下的腰牌,以防萬一,若有急事,可免去排隊的麻煩。可到了城門口,見前頭也沒多少人,薑韶顏便沒動用腰牌,在一眾挑擔的小販後排隊等候進城。
這些挑擔的小販都不知進出城門多少回了,自然知曉規矩,官碟、文書之流都是早就備好的,一個一個的進,幾乎沒有什麼耽擱。
眼見快輪到她們了,城門口卻出了些小麻煩。
原因無他,迎麵來了一隊急著出城的人,看那前後四五輛馬車的排場,似是什麼富戶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