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言手執聖旨,將聖旨打開,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在萬千兵馬的見證之下,這份特殊到難以令人置信的聖旨讓人忍不住抬頭,頻頻向站著宣讀聖旨的人望去。
宣讀聖旨的人卻恍若不覺,依舊低頭朗聲宣讀。
直至最後兩個字落下。
“……欽此。”
趙琦抬頭看向朗聲宣讀的季崇言,沉默了片刻之後,帶頭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高呼驚醒了眾人。
“吾皇萬歲萬萬歲!”
應聲如雷。
季崇言收了聖旨,看向前方:夕陽西下,暮色將至。
“拔營回京吧!”他道。
……
……
隨著夕陽之下最後一絲餘暉散盡,天地間被暮色籠罩,大軍前行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暗夜行軍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大的麻煩已經被清除了,走夜路自然不再可怕。
此一路從囚龍山到長安大約半月的路程,大軍還在路上,卻早有這裏的消息傳到了長安。
長安城內再次全城縞素,王散在京中主持大局。
陛下殯天,對著堂下的一眾神情各異的官員,王散開口道:“陛下留下了聖旨,近些時日便莫要胡亂走動,揣測聖意了。”
一句話驚的在場所有官員鴉雀無聲。
半晌之後,齊齊跪地高呼:“陛下英明!”
一句聖旨算是徹底敲斷了不少人的心思。
朝堂很快恢複如常,民間百姓卻是猜測紛紛、熱鬧了起來,茶樓酒館這等閑人聚集的地方更是擠滿了小聲商議這等事之人。
在家中養傷半愈的季崇歡自也聽到了陛下殯天的消息,幹脆在自家院中設了個小宴,請自己那些知己好友們過來小聚。
一眾狐朋狗友們自也收到了消息,家裏又不讓胡亂議論,本就憋的厲害,此時得了季崇歡的邀約,自是立時便過來赴宴了。
小小的院子裏,席上七八個人相對而坐,幾次欲言又止。
看著一眾不肯開口的知己好友們,季崇歡“咦”了一聲,道:“怎麼了?怎麼都不說了?”
其中一人悻悻的指了指院外,道:“你祖父今兒在家嗎?”
對一言不合直接殺上來的安國公,他們如今都有些心有餘悸。
原來是畏懼祖父啊!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季崇歡了然,拍了拍胸脯,對眾人保證道:“放心!他出去釣魚了,不到暮時不會回來的。”
若非如此,他哪敢在家裏設宴?
聽聞安國公不在家,一眾狐朋狗友們才鬆了口氣,膽子大了起來。
“陛下殯天了。”其中一人說著,朝季崇歡擠了擠眼,“你那視為眼中釘的大堂兄最大的靠山這下是真的沒了!”
季崇歡聞言忍不住嗤笑:“沒了陛下撐腰,我倒要看看下任的陛下還會不會如同如今的陛下那般寵他!”
“當是不會了,難道他還有別的舅舅不成?”其中一個狐朋狗友自詡風流的扇了扇手裏的折扇,頓了頓,忍不住擠眼笑道,“不過他那疼寵他的好舅舅倒也不是沒給他留下好東西,留了那個薑肥豬,哈哈哈哈……”
提起“薑肥豬”,眾人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個胖到滑稽的女孩子的模樣仿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