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個幹什麼?”林驚鴻神色微愕,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
“之前聽別人道聽途說的,好像是……這個思無邪和一個叫林無邪的人有關吧。”葉千逢眨了眨眼,有點不確定地試探道。
林驚鴻沉默兩息,點頭蹙眉,“不錯,思無邪,本來就是一個風景秀麗的麵壁思過之處,並且沒有名字,後來起名,正是跟他有關。”
“這個林無邪,他到底是什麼人啊?”葉千逢神色一動,摸了一下鼻子,索性直接打開了話匣子問道。
“他是我父親的親傳弟子。”林驚鴻兩指敲打著古滑的青石桌麵,滿臉嚴肅,夾雜著一絲苦澀。
“宗主的弟子!”葉千逢大吃一驚,想不到那個林無邪的身份地位竟然如此顯赫,不由得緩了緩神,“那後來呢?”
“林無邪他本是一貧苦人家的兒子,後來父母雙亡,他來到了北冥宗,雖然出身貧窮,卻是天賦異稟,卓越超群,從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做起,不過兩年時間,就過五關斬六將成為了宗門內門弟子,並且吸引了父親的注意,然後就收他做了親傳弟子。”林驚鴻眉心一點,繼續道。
“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被父親看重之後,父親親自給他賜名,林無邪,並且收他做了義子。”林驚鴻神色淡然,麵色不改,“若是他還在,我也該叫他一聲義兄。”
“後來……他死了?”葉千逢聽林驚鴻這話,不由得一愣。
“不,他逃走了。”林驚鴻輕噓一聲,黯然一歎,“他犯了大錯,私傳宗門鎮派功法,並且殺害同門弟子,背叛宗門,被執法殿關押後,不知什麼原因身負重傷潛逃了,從此再無消息。”
“原本,父親對他悉心教導,關愛有加,並且對他寄予了厚望,可是沒想到後來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林驚鴻輕咬了一下嘴唇,“原本我也不相信,義兄他待我極好,並且仁厚正直,不可能做出這件背叛師門的醜事的,可是父母親眼所見,就是事實。”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葉千逢眉頭一皺,感覺事情絕對不簡單。
“八年前。”林驚鴻想也不想,繼續說,“那天剛好是我十二歲生辰,我記得很清楚。”
葉千逢一驚,林無邪,他不就是說自己被折磨了八年嗎?
“再後來,這裏就被命名為思無邪。這裏不但是關押義兄的地方,也是父親心傷之時,每每感懷籲歎的地方。”林驚鴻抿了抿唇。
“聽得出來,你一口一個義兄,是相信林無邪的人品?”葉千逢一愣。
“我相信我的直覺,他不會,這裏麵一定有蹊蹺。”林驚鴻嚴肅地點點頭,眉頭緊鎖。
“從那以後,父親就不再收任何親傳弟子,並且對待宗門事務也是意興闌珊,常常索然無味,所以這些年來,宗門大事都是由母親來打理,父親極少出麵。”林驚鴻輕歎。
“我說你父親怎麼不肯收我為徒,原來是他心裏一直放不下這件事。”葉千逢一臉恍然大悟地撓了撓頭。
“這些年來,父親每每離開宗門,明麵是遊山玩水,實則是去外麵探尋義兄的蹤跡,看能不能找到他。”林驚鴻說罷,摸出來一塊含著血光的圓潤玉石,眉頭一皺,“這塊玉石一直亮著,就證明義兄他還活著,可是他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絲毫音訊。”
“呃……”葉千逢喉結滾動,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最終沒有說出來。
現在還是不宜打草驚蛇的好,他還是先回憶一下事情經過,再捋一下思路再想下一步怎麼辦吧。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林驚鴻一愣,看著他。
“沒有,我就是閑的發慌,隨口一問。”葉千逢擺擺手,幹咳一聲,“那個,林驚鴻,我們今天的談話你不要對任何人說。”
“好。”林驚鴻神色一滯,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多謝了。”葉千逢輕鬆一口氣,他不是不相信林驚鴻,就是怕他和田玉芝談話的時候無意之間泄露出去。小心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葉千逢單手敲擊桌麵,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且不說林無邪背叛宗門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就單從他經曆的這一切以及跟林驚鴻的談話,幕後黑手一目了然,這個人就是副宗主,田玉芝。
很顯然,能夠在北冥宗一手遮天,並且命令執法殿殿主,欺瞞宗主關押折磨林無邪的人物,肯定是她,找不出來第二個人。
況且他一進去,林無邪就說了一句“你這毒婦”,他一開始不明白,現在仔細一想,這個折磨他的罪魁禍首肯定就是田玉芝沒錯了。
“那她的動機是……”葉千逢低聲自語,他一開始的確想不通田玉芝為什麼會這樣做,可是轉念一想,林驚鴻是宗主義子,天賦異稟,或許在一定程度上威脅到了林驚鴻少宗主的地位,或者是說,田玉芝不想節外生枝,就一不做二不休,理所當然地抹殺掉了林無邪的存在,也的確說得過去。
隻是,他現在並不確定,宗主林顯知是否參與了其中。雖然聽起來不太可能,但他記得清楚,執法殿殿主剛才過來的時候,是說受了宗主之命前來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