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嘉反抗是反不了抗的,打又打不過,跑又會惹火燒身,他隻好忍辱負重強顏歡笑這樣子。
瑤鈴女按著他的肩膀把他轉了一圈,鶯啼燕語般婉轉幽怨地評價道:“看呐,這身嬌體弱不禁風韻猶存的可人兒,怪隻怪王員外常年臥病在床不僅無福消受還做不了主,其大房又凶悍霸道背地裏時常欺淩,不然我這妹妹又怎會愁眉苦臉一副小可憐模樣,如若當初家裏一切安好,哪能委屈她去做了衝喜填房呢?如今我二人親人都已不在,跑也跑不到哪去,我身糙體壯忍忍也就罷了,可她再待下去,怕是得要香魂銷隕啊!我們熬了那麼長時間,此朝好不容易才從魔掌中逃出來,世無容身之處,身上盤纏也已然用盡一無所有,我們……”瑤鈴女停頓了一下,十分響亮地吸了吸鼻子,手指捏著帕子捂上眼睛,痛不欲生地發出哭哭啼啼斷斷續續實是委屈無助的聲音,“我們命苦啊!此中冤屈,告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好心大老爺幫幫我們,收留我們吧!如若您有何難處,我們……我們……也不勞您費心,找個沒人的地方一頭撞死,隻願此生坎坷可換得來世安枕清淨,不再受那無妄之災嗚嗚嗚嗚嗚……”
何正嘉:……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對麵據說是張員外的人聞言,皺著臉一副肉麻的憐惜模樣地看著雙眼放空的確魂不守舍慢了好多拍甚至頗顯癡呆的何正嘉,卻又掩飾不住意圖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兩位可憐兮兮的小美人。
然後,猛吸了一口口水。
啊!在這四下無人的牆邊巷尾,要是他沒想錯的話,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還是那種香豔的……什麼什麼的……勾當?
何正嘉眼珠一斜,睨向明顯不懷好意的瑤鈴女——你怎麼做這種事那麼熟練?
瑤鈴女吸著鼻子半遮半掩地捂著手帕默默地和他對上視線——不知道,反正聽書上說許多人挺吃這套的,女鬼妖精什麼的不都是靠這個話術生存的嗎?
何正嘉——這題材被用的那麼泛濫,別人一聽就知道破綻,你當別人傻的嗎?
瑤鈴女——試試唄。
張員外自然十分樂意道:“好啊!”
何正嘉眼珠一轉,無語的盯住張員外:……
傻子來了!活的!
張員外格外高興地帶著兩朵野花去了……外宅。
張員外熱情地一邊引人入門一邊高聲介紹道:“這裏就是我家了,你們二位就先安置在此,有何需要都隻需向管家吩咐一聲便是,因為我天天都有正事要忙,或許日日夜夜陪你們不能,但我家即是你們家,互相體諒,總歸不會缺你們吃穿住行,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兩位見諒啊。”
看著院子裏稀稀落落的仆人知曉各種不正經套路的何正嘉麵無表情地在內心裏絮絮叨叨地瘋狂吐槽——
誰家這麼冷清潦草啊!
這絕對是移植野花的小私宅吧!
什麼日夜陪爾不能,這絕對是家有凶悍的老娘/老爹/老婆(份量最重)不敢帶回家造次又控製不住自己而未雨綢繆出來的產物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是個采花賊啊現在難道不是應該舒服的躺在溫柔鄉裏而不是和一個奇葩去偷有家室的漢子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正嘉默無聲息的看向瑤鈴女,無聲的傳達著自己迫切離開的願望,卻發現瑤鈴女眼睛裏正亮閃閃的看著周圍經過的場景一臉向往且愉悅驚訝道:“啊——真的嗎?這裏真的能讓我們住下嗎?”
張員外驕傲道:“這是自然,隻要……”張員外揚起一隻手陶醉地往瑤鈴女那邊攬去,“我們能高興,別說這裏,就算是我也是你……”
“謝啦!”瑤鈴女手上一迎遞了肩上的包裹過去,“大老爺盛情難卻,我姐妹二人可算是遇上貴人了啊!”
何正嘉:……
嘔——
白搭。
這倆人上頭了。
正這麼想著,一頭霧水地抱著包裹的張員外看著看著就看到了無精打采的何正嘉。
何正嘉還沒腹誹完,腰上就被人偷偷地掐了一把。
何正嘉登時就看著張員外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這遭遇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簡直絕無僅有!
難道是因為自己過於消極怠工的反應讓他有了“這人好傻好像很好欺負”的想法了嗎!啊!
何正嘉叫道:“你!啊!”
被投懷送抱的張員外很是滿意地摟抱著一朵野花邊嗅聞著沁人的芬芳邊眯著眼睛繼續對瑤鈴女意有所指地說道:“貴人很貪心的,報酬的話,就給我點以身相許的甜頭吧。”
何正嘉繃緊青筋的雙拳抵著員外兩邊的肩膀,表情十分猙獰地回頭看著一臉和氣的瑤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