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隻得順應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躺著吧。”
何正嘉安撫道:“沒事的,我會拿東西來給你吃的。”
瑤鈴女卻拒絕了,說道:“不必了,我白日會在這房裏躺著,晚上就會出去做些事,到時若有人想在我外出時闖進來,你必須想法設法地阻止他,這樣我也許還會忘掉你給我下藥弄傷我之事。”
何正嘉隻能應道:“這也沒什麼難處,你出去要做什麼?”
瑤鈴女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也想去嗎?”
何正嘉神情頗為後悔地遲疑反問道:“我可以拒絕嗎?”
瑤鈴女卻道:“可以。”
何正嘉舒了口氣,順勢道:“那我還是給你看門好啦。”
瑤鈴女就此已開始趕人道:“那你就出去吧,天快黑了,我要趁著還能白幾個時辰先睡個覺。”
何正嘉好奇道:“不先吃點東西嗎?我去找點。”
瑤鈴女一點動力都沒有地拒絕道:“不用找了,我沒有胃口。”
何正嘉以為他怕自己再下藥,便小心試探道:“那……我幫你端壺水來?”
瑤鈴女這次卻沒有拒絕,反而還應聲道:“嗯,可以。”
何正嘉:“……”
此刻瑤鈴女的態度和他的猜測又拉開了很大的出入。
何正嘉背對著他出了門,抱著胳膊快步走著,待到走遠了,後怕地哆嗦一下,先搓掉一層雞皮疙瘩。
但瑤鈴女的確不是想要追究的樣子,可也不是像當初那麼興致勃勃地探究采花事業的樣子了。
何正嘉在自己的畫像掛在通緝令上這種風口浪尖的時間點上實在忍不住想本本分分誰也不想勾搭地老實窩著,畢竟他也不是很願意直接和一群可疑的男扮女裝的肌肉男起什麼衝突。既然如此,倒不如回去後直接向瑤鈴女說明,窩兩天走了得了。
瑤鈴女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先灌了幾口水,然後放下杯子一點都不通融道:“不行。”
“為什麼啊?”何正嘉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被這樣拒絕,急急分辯道,“你知道這一個放棄的決定對一個采花賊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嗎?啊?”何正嘉匪夷所思卻又苦口婆心地勸道,“這一個決定不知讓這世上少了多少被無辜荼毒的可憐少女,不知讓一個采花賊的內心產生多少思想上的升華,你隻要勸我一下,嘿,你隻要勸我一下,哪個采花賊是被逼著去采花的,啊?你看見一個采花賊第一反應不是去抓他也不是去感化他你居然還使激將法想要實地考察我的操作過程?這本來就很莫名其妙了,完了你對它也沒啥興趣啊,白天在這睡晚上出去忙,你直接就把我晾起來了,幹嘛不能停了這樁破事呢?”
瑤鈴女聽他把牢騷發完,才說道:“本來是可以停的,但我不能白挨這幾下啊,而且我並非對你沒有興趣。”
何正嘉指著自己委屈地反駁道:“我可才是實打實地自殘了好多處,為了不讓你像我一樣,才讓你暈倒顯得好似比我嚴重些。我都可以撂挑子不幹了,你怎麼就不饒我呢?”
瑤鈴女無奈道:“當初說的好好的,你怎麼又不幹了呢?”
何正嘉反問道:“那你看嗎?”
瑤鈴女態度很是敷衍道:“看看看。可是我還要裝暈,你讓我怎麼看?”
何正嘉思索片刻,若有所思道:“你隻要看,我就有辦法。”
瑤鈴女疑惑道:“看你巧取豪奪嗎?”
“當然不是。”何正嘉反問道,“除了這次我不小心被卷入一樁辣眼睛的事端裏,從始至終我可都從來沒有過什麼仇家,即使有人因為我的名號而想要捉我,那也是不相幹的人,雖然我是采花賊,但我還是眾位閨中少女的夢中情郎啊。你在外麵好歹也待了那麼久,難道聽說過誰誰對我恨得咬牙切齒想怎麼著我的人嗎?”
瑤鈴女想了半天,雖然聽過有人提起過他,卻還真沒有聽說過誰要和他過不去的。
但也不是沒有另一層原因,於是瑤鈴女遲疑道:“也可能是因為你名小不顯人……”
何正嘉立即打斷道:“不可能!都成采花賊了哪有不顯人的?你若這幾日裏空出幾個時辰來,我必要讓你見識一下我本事!”
當再次出門來,何正嘉又一次把那一群穿著紗裙的肌肉壯漢忘個一幹二淨,還開始絞盡腦汁地去想該如何接近閨中少女的辦法來。
瑤鈴女目送他出門後不禁舒了口氣,但當他躺在床上之後,睜眼閉眼都能看見一團亂麻,窩著氣眉頭越皺越緊,直到天光暗淡窗外連一點明也傳不到屋內時,他仍舊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在屋內溫暖的被褥裏包裹著夜色睜著眼睛,心卻仿佛被放在屋外僵冷的地麵上,蒙了一層重霜,感到涼意逼人。
瑤娘。
不可否認,瑤娘並非沒有給他生機,可她向來寡言,所有心事都被密密縫在嘴裏,她現在雖活著卻與死無對證無異,無論有關於謝家還是欲來尋仇的席寒山,玲瓏穀內所有人都一知半解,連長老再三強調的不可強與謝家為敵也隻是因為目睹謝蘊之死,然而有關被滅門之人,長老還從未向他提起過。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