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給個機會(1 / 2)

三人在濃煙中用袖子遮掩口鼻,堪堪躲過下風繞過火場,何正嘉一邊狂奔一邊把聲音包在布裏含糊不清地罵人。

瑤鈴女好奇道:“你在和誰說話呢?”

何正嘉沒好氣道:“和鬼。”接著看向拽著自己的袖子,邊咳邊跑被憋的氣喘籲籲不接下氣的蘇子說,氣憤道,“蘇掌事,到了湖邊你就把打我悶棍那人指認出來,我好出出氣!”

蘇子說也不知聽沒聽到,即使捂著口鼻,還是被漫天的煙霧嗆得咳嗽連連,郊外凹凸不平的土石之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被何正嘉帶著跑,幾次身形搖晃,又強自支撐住雙腿。

看著這弱柳迎風脆弱咳嗽的蘇子說,何正嘉即便是被他坑了好幾次也不禁要憐惜他了,見他身形不穩強行自持,便伸出一條手臂迎上去架在他腋下,半攜半撐地把他攬過來,腿下也沒耽擱,一路跑的飛快。

瑤鈴女帶著他們快逃至湖邊時,毫不意外地又撞上那群磨刀霍霍的吳館子弟。

也絲毫沒有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經過一番集合,那群人又變多了。

瑤鈴女腳下未停,這下不用再理會什麼三七二十一,抽刀直闖,與先前那束手束腳的狀態再不相同,仿若霎那間被解除了封禁,刀光過處,血撒半空。

咳嗽的蘇子說突然就不咳嗽了,愣了一下,隨即從何正嘉的肩頭支棱起柔弱的身體高聲疾喝道:“小心!有毒針!”

這一聲喊下來,在場的人除了蘇子說頓時定立當場,一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蘇子說趁此間隙急喘兩口粗氣,然後鬆開何正嘉的扶持,穿過眾人走到領頭人的前方,看了一眼瑤鈴女與眾人傷損的情勢,溫吞一禮道:“某藥玉閣樓蘇悅,敢問閣下可是吳館莊吉小友?”

吳莊吉目光不善地打量著他,但口中卻禮貌地應道:“蘇掌事,好眼光,不過此地不是待客的好去處,我等也不願為難你——當下次有緣再聚時我自會為你接風洗塵,好好招待一番。慢走,我等就不遠送了。”

蘇子說歎氣道:“用一把火為某接風洗塵嗎?”

吳莊吉嗤笑反駁道:“總比用蘇掌事那幾根虛無縹緲的毒針實際啊,不是嗎?”

此話一出,身後眾人複亮刀探步,繼續纏鬥。

蘇子說溫吞反問道:“瑤主人自小就在穀中潛心練刀,身手不俗,某等這般硬鬥隻會兩敗俱傷。可最壞的結果,並非是殺不了瑤主人,而是,不僅徒勞在瑤主人這裏折了許多子弟,還連真正的凶徒都白白放過了。”

吳莊吉不屑一顧道:“這又有什麼區別——本是瑤謝私怨,卻於江湖中牽連出諸多慘劇,卻又被深壓案牘,再無人敢探……”吳莊吉湊近他輕聲恨道,“最該死的是瑤謝二眾,不是我的家人,除了那些不忠心的狗,再次之是你們這些忠心卻又膽小怕事的狗,我等無論殺了誰,都是賺的。”

蘇子說忍不住笑道:“所以,你們就要與這樣的人背水一戰嗎?有理有據,某聽了都快信了,還真有一套。”接著,他便認真道,“不過,若是某說,某會幫你報仇呢?不用再隨波逐流、拐彎抹角、在無用的人身上浪費剩餘子弟的血命,你會考慮嗎?”

吳莊吉皺眉怒斥道:“別騙我了,哪有人願意趟這片渾水,當我沒試過嗎?還是說,你要把我們穩住,好抓我們去你們的休養別院去試藥?迷蝶在你手裏,當我不知道?死了那麼多人還沒有滿足你們的玩心嗎!一群可恥之徒!”

蘇子說聞言,心中已了然。

“吳館家訓頗嚴厲,所出子弟皆正義凜然,不畏艱險,即便突逢變故,使得家道中落人丁凋敝,想來也不會輕易彎折頸骨,某一向敬服,所以才來光顧此店,想不到……造化弄人,認賊作父,某還是來遲了一步。”

吳莊吉都快被氣笑了,皺眉道:“你罵誰呢?就你這紙片似的身板,是怎麼想起來要激怒我的?誰說要認別人做爹了?你們這群膽小怕事無能附和置身事外的飯桶還有理了?”

蘇子說卻突然亮出一枚玉佩來,問他道:“你認得出這是什麼嗎?”

吳莊吉把燈籠挑起來,湊在它上麵細細一看,有些不可置信地遲疑道:“席……寒川?”

蘇子說誇讚道:“對,記性不錯,席寒川一生行俠好義疏財尚氣,即便是死了,也是慷慨捐生。人人皆知他心軟,他也因此而拮據,不過他常年在外行走,渾身上下到底是有幾件東西是不願相送的——一是他母親的遺鐲,二是他父親的玉佩,三是他手裏的□□,還有那心中的冰壺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