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張文生還會自己找來的。
可這一天蘇彥忻賴在他懷裏也沒怎麼睡好,不閉眼的時候被催促著睡覺,但每當合上眼後再一睜眼,就能發現自己早被撂在一旁,不知重複了多少次毫不意外地找到了對方的躲避之處,把心無旁騖雀躍到麵頰通紅的人從兵械庫裏扒出來,還被他一邊掖著自己身上有些礙事的紗袖裙擺一邊高聲邀請來對打一場。
蘇彥忻:“……”
蘇彥忻麵無表情的把自己窩在瑤鈴女懷裏:“時間不夠,我才不陪你練。”
最後,看著瑤鈴女不情不願邁出腳步,然後一步三回頭,再接著是那坐立不安望斷秋水戀戀不舍的苦情樣子。他終於肯拜服在那堆冷冰冰的金屬刀具腳下,摟著瑤鈴女的脖子,轉變了針鋒相對的思路有些心痛地誘惑和試探道:“你要是把時間補夠,我不僅會陪你練刀,還會把我本家珍藏的刀譜全都拿給你看。”
“那種東西,我從來不缺啊!”瑤鈴女遲疑道,“七婆婆和師父家裏多的是,還有好些是我後來掏空了我原來書房裏的譜籍寄存在她們那裏的。而且這次我出來,還帶了好些呢。”
蘇彥忻:“……”
蘇彥忻想了想,又掙紮道:“你們都多久沒開穀了,那些都老了,我還有新的!”
“新的!”瑤鈴女猶疑道,“新的不也得一樣一樣練嗎?”
“你隨便挑嘛。”蘇彥忻感覺到他有推脫之意,連忙又道,“都看一看,才能集百家眾長,知己知彼,去蕪存菁,並化為你所用啊。”
在這三言兩語之下,先前對蘇彥忻舍著臉皮使盡了渾身解數拿出的各種引誘小花招皆是不屑一顧的瑤鈴女,居然可疑的有一絲動搖之色。
但他還是十分警覺,飛快道:“不,不能用這個耍花樣扣著我。”
“不扣你。”此刻的蘇彥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強撐著精神頗為心累道,“也不會殺你,不會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逼你成為非人的依代。想你也算愛刀如命之人,淩雲片雪又對你意義深重,如今既然肯把你多年相伴的刀送我,那些東西就當是淩雲片雪的還禮,不值一提。”
瑤鈴女疑惑道:“你還有什麼條件?藥玉閣樓坑起人來,從來都是斤斤計較,小氣到恨不得直接把人吃下去。還全都給我看——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大方的時候,別又是什麼小花招。”
“條件……”蘇彥忻又困又乏還又得動腦,被他這麼一問腦子差點直接癱倒放空。
“條件——”
蘇彥忻眼皮打架想了半天,念著念著就又睡著了。
不過這次還好,看在譜籍的麵子上,瑤鈴女沒再等他一合眼便直接撒了他。
而是等到黃昏時刻太陽剛往下一滑,就直接撒了他。
醒過來看到依舊是自己一個人趴在床鋪上的蘇彥忻:“……”
守在屋內的閣樓下屬看他醒來,立即迎上來道:“閣樓主,嫂嫂讓我留在這裏當個見證,您睡後她確實是抱到了戌時,才撒了手的。”
蘇彥忻一聽,也沒心去埋怨瑤鈴女一刻也不願多留了,隻是坐起來有些茫然地問道:“嫂嫂?哪裏來的嫂嫂?嫂嫂是誰?她幹嘛抱我?”
閣樓下屬唏噓道:“嫂嫂,就是那個嫂嫂啊——蘇掌事的相好,瑤鈴女啊!”
這一答,猶如五雷轟頂,直接劈在了蘇彥忻頭頂。
蘇彥忻吃驚大叫道:“他哪是什麼嫂嫂?!他倆八字都沒一撇!也不能叫嫂嫂!”
“感情甚篤。”閣樓下屬有些不忍的耐心解釋道,“閣樓主一直深居簡出,蘇掌事又匆匆而別,您看不到那些也在情理之中。蘇掌事臨終前,二人依依分別時還留有互表情意的親密痕跡,這在閣樓裏,是有目共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