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蘊一大早就在仁壽宮外麵等著皇上召見,他是內衛大統領,照例每天都要進宮,把昨天特務們打探回來的情報,經過彙總,揀選重要的彙報給皇帝陛下。
這其中包括每個大臣說過什麼話,辦過什麼事兒,各衙門辦事兒的效率,以及各地民間的民變情報。
秦虎的事情,他是怎麼壓也壓不住了,因為情報顯示,他在前天打了楊玄感之後,昨天又把蒲山公李密的滿口牙齒給敲掉了。
本來這件事情他也可以裝作不知道,但他聽說樊子蓋和李密,每人都把彈劾秦虎的奏章遞給了通政司,通政司已經轉遞給皇上了。
那他要是再壓著,就等於是欺君了。
所以裴蘊進去之後,立即就把實情給說了,而且還把最近各地的民變情況,也一五一十的都講了。
總共十三條。
“最近山東王薄,孟讓,郭方預,孟海公等反賊還是沒有平定,而河北一帶又有劉霸道,竇建德,昊孝德等人先後起兵,其中劉霸道擁兵十五萬,已經連續拿下了幾座縣城,郭方預攻陷北海郡,算是其中最強大的幾股力量。”
楊壽沉著臉:“當地郡兵沒有作為嗎?”
“當地郡兵也算是恪盡職守,浴血奮戰,但賊勢強大,濟陰郡,齊郡,平原郡,渤海郡,先後戰死了幾位折衝校尉,郡守也死了兩名,損兵折將十幾萬了。”裴蘊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看到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
“皇上派遣的左侯衛將軍屈突通,左屯衛將軍吐萬緒,光祿大夫魚俱羅,也都是萬人敵的猛將,奉命與王薄會戰,盡皆失利,損兵折將五萬餘人……”
“遼東怎麼樣?”
裴蘊咳嗽了一聲,聲音變的大了一些:“遼東很好,新任的幽州折衝校尉秦叔寶是個很得力的人,不但固守幽州,打退了一次靺鞨人的偷襲,而且鞏固了遼東城防,遼東人來了一次,無功而返。”
“薛道衡對朕不滿嗎?”
“兵部尚書薛道衡對他的家裏人說,皇上在遼東損兵折將,錯不在斛斯政,斛斯政左右不了這一切。”
“孟奇,你去問問薛道衡,如果他十分想念斛斯政,讓他今晚就去找斛斯政吧。”楊壽狠狠地冷哼了一聲。
“遵旨。”
裴蘊輕輕聳了聳肩膀,他和薛道衡一向不對付,這下被他抓住了把柄,還不往死裏整丫的。
“陛下,冠軍侯的事情……”
楊壽沉思了一下:“先早朝吧!”
裴蘊出來之後,趕緊去準備早朝,在通政司門口他看到了裴矩,趕忙把最新消息跟裴矩說了一遍。
裴矩摸了摸胡子:“奇怪,皇上什麼也沒說嗎?”
“沒有啊,我也奇怪。”裴蘊攤開雙手,按理說這麼大的事兒,皇上應該把秦虎找來問一問的。
裴矩搖了搖頭:“先早朝,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