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目光蒼涼地看向傅斯年。
後腳慢慢往天台邊緣移動,隨時都有可能墜落。
她眼中的最後一絲光亮退散,仿佛一個被人蹂躪後又遺棄的布娃娃,破碎不堪。
她的手廢了。
再也不能捏陶瓷,修複瓷器了。
她生活中唯一的光,在這一刻全都滅了。
“傅斯年,你再也威脅不到我了……”
薑瓷說完,毫無留戀地縱身一躍。
“不要!”
傅斯年癱坐在地,那顆心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疼得他似要窒息。
他雙腿顫抖著,往天台邊緣爬去。
他不敢往下看,手顫抖著捏著欄杆,眼中滿是害怕。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向樓底看去,薑瓷掉落到了充氣墊上,現在已經被醫護人員救下抬上了救護車。
還有希望。
傅斯年趕忙衝下樓,推開擋在他麵前的所有阻礙,跳上了救護車,看著昏迷不醒的薑瓷,他的心像是被銼刀來回挖,翻腸倒肚般的痛在他體內流竄。
“她怎麼了?”
“患者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雖然有氣墊接著,但有沒有震到內髒暫時還無法確定,需要到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醫院裏,薑瓷被推進了手術室。
傅斯年站在門外,這是他第二次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
“唐華呢?死了沒?”
“回傅總,火勢已經被滅了,在火災現場發現一具女屍,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初步看來應該是唐華。”
邢特助手中拿著平板,將火災現場的圖一張一張播放。
“給屍體做dna,我要確定她完全死了。”
傅斯年握緊拳頭,殺意在他幽深如潭的瞳底翻湧。
“是,傅總。”
“火災原因找到了嗎?唐華為何突然找上薑瓷?”
邢特助觀察著傅斯年的表情,聲音弱弱地說著:“回傅總,是林小姐。”
這個答案與傅斯年心中猜想的一致。
“所有計劃提前。”
“是,傅總。”
邢特助收到命令後,立刻退了下去,他知道此刻的傅斯年是座火山,隨時有可能噴發。
5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將薑瓷推進了普通病房。
“她怎麼樣了?”
醫生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我們盡力了,薑小姐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雖然沒有致命的傷但內髒多少還是有些受損,後麵需要好好調養,不能再受傷了。”
傅斯年看著躺在病床上,麵色慘白,毫無生機的薑瓷,才短短幾個月,她又瘦了一圈,臉上的嬰兒肥都沒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薑瓷那裹滿紗布的右手,遲遲不敢開口去問醫生。喵喵尒説
“她的手……”
醫生看向薑瓷,一臉的惋惜。
“我們已經將她的骨頭全部接起來了,不影響使用,但無法再做精細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醫生走後,傅斯年站在原地許久,也不敢往薑瓷麵前移動半分,他知道那隻手對於薑瓷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無法想象薑瓷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應,她是否還會再次想不開?
“邢特助。”
“傅總,有什麼吩咐?”站在門外的邢嘉樹急忙走進來。
“去通知薑潮,說薑瓷住院了。”
“是,傅總。”
薑潮在得知薑瓷墜樓後,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衝到醫院,直到看見薑瓷好好地躺在病床上,那顆心才緩緩回歸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