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放下這句話,抓起薑瓷的手,將她帶出了這間出租屋。
房門再次關上的那一刻,丁窈感覺她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孤獨和無助將她包圍。
她的大腦失去了思考,人生也沒了希望。
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走到貼在牆上的劣質鏡子麵前。
她看著鏡子裏的臉。
一張和薑瓷一模一樣的臉。
她抬起手,摸向鏡子,仿佛不是在摸鏡子,而是在跟著一個月夢幻的人生做最後的告別。
隨後她一拳將牆上的鏡子砸碎了,玻璃碎片,將她的手背劃傷,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碎片上,鮮紅刺目。
她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片玻璃,握在手中,對準自己的臉,用力地劃下一道口子,彎彎曲曲像是一條醜陋的蚯蚓趴在臉上,鮮血汩汩往外冒。
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越劃越起勁,大笑著。
“哈哈哈……”
傅斯年牽著薑瓷的手走出了破舊的城中村。
她看著那天生自帶貴氣的背影,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著她的目光。
走了許久。
薑瓷停下腳步,將手從傅斯年手中抽出。
“怎麼了?”
傅斯年轉過身,一臉疑惑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薑瓷問。
“當我發現你是薑瓷後,我就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
傅斯年眼底滿是誠懇。
他第一次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說了出來。
“那為什麼你認出我之後,沒有第一時間拆穿我,還要演一出甲方乙方的戲碼?”
“是你不想跟我相認。”
傅斯年說這話時,眼底寫滿了失落和憂傷。
那一瞬間。
薑瓷感覺自己似乎做了很過分的事。
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去寬慰他。
亦或者說,她實在是無法說出口,她其實並不是為了他而回來的。
“走吧,我們回家吧。”
對於這件事。
傅斯年沒有追究,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薑瓷先上車。
一路上,薑瓷很拘謹。
她總覺得氣壓有些低,但是她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
“到了。”
“哦。”
傅斯年牽著薑瓷的手,走進了別墅。
這一次她的身份不再是卓瓷,而是薑瓷。
“先生,夫人,你們回來了。”
傭人們微微鞠躬,視線在觸碰到薑瓷肚子上時,停住。
“夫人您的肚子?”管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傅斯年眼神淩厲的說道:“收起你的眼神,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是,傅先生。”
二樓主臥裏。
“今天應該被嚇到了吧,先去泡個澡睡一覺吧。”
“嗯。”
薑瓷輕輕點頭。
兩人之間總感覺隔著一層什麼東西。
傅斯年話畢,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房間,薑瓷看著他的背影,心底說不出什麼感覺。
薑瓷洗完澡出來後,傅斯年就坐在床邊等著,他手中拿著吹風機。
“過來。”
薑瓷擦頭發的手微微頓住。
“哦。”
她木訥地坐在床邊,傅斯年細心地幫她吹著頭發,手背貼擋在吹風機的吹風口,生怕離近了燙到薑瓷。
整整一個月了。
薑瓷第一次感覺到了心安和舒適。
“好了。”
傅斯年將吹風機收了起來。
“早點睡吧。”
他說完轉身準備離開,薑瓷急忙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