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瓷坐在梳妝鏡前描眉,對身後不停往包裏塞玩具的薑薑說道:“薑薑,少裝點玩具,裝太多了,你該拿不動了。”
“不要,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帶走。”
薑瓷放下眉筆走到薑薑身邊,將她手中的書包拿了過來。
“讓媽媽看看,薑薑都帶了什麼?”
薑瓷一一細數著:“玩具熊,畫筆,本子,還有薑薑捏得陶瓷凝土,這些都要帶去?”
薑薑重重地點頭。
“這些都是薑薑最喜歡的玩具。”
薑瓷看了看地上那些還沒來得及塞的玩具,歎了一口氣。
“隻準帶一樣。”
薑瓷將薑薑書包中的玩具一股腦全部拿了出來,讓薑薑自己挑選一個最喜歡的。
小姑娘猶猶豫豫糾結了老半天,最後拿了一個自己捏製的凝土玩具,放進了書包裏。
“選好了?”薑瓷向她確定。
“嗯,選好了,媽媽我們走吧。”
女孩乖巧地背起書包,薑瓷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在經過傅斯年房間時停了下來。
她抬手敲了敲房門。
“誰?”
裏麵的人聲音聽起來很是不悅,語氣就像是吃了槍藥一般。
“是我。”
傅斯年一聽是薑瓷,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心中很是雀躍。
“她沒走嗎?”
傅斯年內心一陣狂喜,興奮激動了幾秒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地整理了儀容儀表,端正地靠坐在床上,最後聲音不鹹不淡地應了句:“進來吧,門沒鎖。”
薑瓷推開門,她沒有進去,手中拎著行李箱就站在門口。
她神色淡漠地說著:“我跟薑薑要走了。”
傅斯年見狀,心髒不由得下沉,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悲傷,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隻能裝作麵無表情地點頭。
“嗯。”
薑瓷推了推身旁背著書包的薑薑。
“去跟爸爸說再見。”
小女孩十分聽話地跑進了房間,撲到傅斯年懷裏,抱住他的臉用力地親了一口。
“爸爸再見!”
傅斯年還想再多抱她一會,小家夥直接就鬆開了他,絲毫不留戀地轉身跑到薑瓷麵前。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去見她的新爸爸嗎?
傅斯年心中醋意漸漸升起,他真的要看著女兒跟老婆投入別人的懷抱嗎?
內心有一種聲音不停地驅使著他。
挽留她!
“我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我……”
傅斯年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走吧,時間要來不及了。”
薑瓷催促著,拉著薑薑的手轉身走了。
傅斯年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整個人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他捏緊拳頭,費力地從床上爬下來。
“小瓷!別走,我後悔了……”
他一邊哭喊著,一邊想要去追,但是雙腿受傷了,讓他根本無法站起來,他隻能一點一點往外爬,最後爬到了門口。
門外,已經空無一人。
薑瓷跟薑薑已經走了。
不遠處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
傅斯年知道,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趴在地上痛哭,傭人聽到動靜後,急忙跑了上來,想要將傅斯年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