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很好,江淺(1 / 3)

緊閉的門窗滲入些許光線,卻照不亮黑夜一般點房間。

木質的方桌藏在漆花色的屏風後麵,桌上雜物放置得滿滿當當,卷長的黑色布袋敞開,大大小小許多鐫刻刀靜靜的插在上麵,旁邊隨手擱置著兩個木架,架子上的東西膚色透明。

再看靠近桌邊紫色布袋上,插著無數銀針銀光發亮,壓著布角一壇美酒飄香。

圍著方桌擺著四張不配套的矮木凳,此時正緊挨著兩位女子。

她們一人正著頭攤出手,一人垂眸拿著針。

“疼嗎?”紫衣女子捧著她的手,銀針爽利的輕輕從肉中穿過,生生挑出好幾粒碎石渣。

“嗯。”她語氣平平淡淡,雖然嘴上說著嗯,但是平淡的模樣無半分讓別人感覺她是痛的。

封如霜沒好氣道:“疼就對了,給你長長記性!你不是本事挺大的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天知道這女人一身是血回來時還朝她伸手說了一句手疼……

她是什麼心態。

封如霜瞠目結舌第一反應竟是:“你把江家滅門了?”

滅門是不可能滅門的……封如霜提起銀針往酒壇裏沾了沾,就將銀針放過布袋上。

江淺見她收回手,抬手將烈酒直接倒在傷口上,衝人的酒香四溢,連封如霜都嫌棄的揮了揮手企圖趕走縈繞自己鼻尖的酒氣。

江淺卻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淡笑:“這法子最好用。”

封如霜冷哼:“那你下回就別找我給你挑刺。老娘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婦,老娘的針催毒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給你麻痹痛覺挑刺的!”

江淺點點頭:“我下次盡量換個傷法。”

這是傷法的問題嗎?

封如霜無語望天,“我沒搞懂,為什麼你們姓江的想法都這麼彎彎繞繞,還專門逮著一個人禍禍。”

她邊說邊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棉布就要往江淺手上包,語氣忽然沉了下來:“百裏家前幾日起了大火,一百二十六口人就剩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怎麼查也隻能查到一句長於內宅,不得寵愛。”

江淺沒有答案,隻是柳眉輕挑,目光移至木架上,“不用包,等會用著不方便。”

封如霜見不得她這歲月靜好人淡如菊的模樣,便氣鼓鼓的直接把棉布一撂,“聽說江家大小姐擅自進入禁地放出了傷人性命的疑犯還為其救治,江門主知道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人拎去審了,前腳剛拎走,後腳那位大小姐就跟去求情了……那個疑犯也姓百裏。”說著封如霜聲音一卡,她忽然想起自己與江淺也沒多好的關係。

江淺往手上撒了藥粉,輕巧執起刻刀在合拳泛起刺痛,她對封如霜道:“不用試探我,他確實是百裏家的人,江遠就是在拉攏他。至於原因,我還需要再試探一下。”

她這段話雖有隱瞞但是認真回答了自己,還說明了她下一步的計劃,讓封如霜有些不太適應,隻能木愣愣的嗯了一聲,手肘置於桌麵撐起下巴看江淺認真又專心的下刀子。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她指尖上的刀才輕輕一旋落入布包裏,動作行雲流水十分幹淨。

封如霜沉睡的眼皮幾乎在瞬間睜開,她先看了眼江淺,然後看著那兩具成型的人皮麵具發了呆,良久才幹巴巴擠出幾個字:“我是真不懂你。”

江淺懶懶了個哈欠,看著窗外太陽西去的架勢,微笑著但沉默不語。

……

夕陽漸沉,大門哐的被人蹬開,江淺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似乎是才睡醒。定睛許久才看清扭著屁股一瘸一拐走來的知蓮,目露疑惑。

知蓮咬著牙似乎忍著極大的痛苦,見江淺好奇的看著自己,羞憤的提高的聲音:“看什麼看,夫人把我賞給你了,今後我便頂替知書的活兒做你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