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裏枕雪心思果真縝密(2 / 3)

“既然你不承認,那我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

江遠嫌棄到一眼都不想看她,拿出一枚褪去金色的金釵,砸在她腳下:“這是何物,你可記得?”

那隻金釵很舊,上麵的珠花搖搖欲墜,釵頭的金色褪去大半露出綠色的銅身來。

昨天來去太過匆忙,百裏枕雪並未仔細端詳,此時看清了金釵有些懷疑。

這麼破爛不堪的東西,真的能證明是江淺嗎?

江淺神色如常的垂眸,木愣的,似乎在看簪子,又似乎走了神。

“孽女!這是你娘的金釵,你竟不記得?”

他這般說,江淺回神,目光掃過麵前幾人。

看見了百裏枕雪聞言對著金釵一怔,應當也沒想過這破破爛爛的釵子來曆竟然也不凡。

記不得?

不,她當然記得。

江淺長羽投下一片陰翳,雙手卻捧起這隻金釵,仰頭笑得很開心:“記得記得!”眼簾差點藏不住冷意。

江遠麵色稍緩,繼續道:“這是百裏公子昨日與這白玉簪一同發現的。”

“你撿到的麼?”她問道,“在哪裏撿到的呀,有這般好事,淺淺也想去撿一撿。”

百裏枕雪泠冽的目光與她針鋒相對,緩緩作揖,抬頭又是君子端方、溫和如水:“不是撿的。說來慚愧,在下私自進入小姐房間,動了小姐的東西,還望小姐恕罪。”

江沫鳶安慰他:“公子是為調查自己的清白,還喬公子一個公道……況且也得了父親的首肯,公子何罪之有。”

百裏枕雪靦腆一笑:“總是進了小姐的閨閣,有些過意不去。”

江淺卻能看見他嘴角勾起的嘲笑。

仿佛在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江淺,風水輪流轉。

江遠開口驚雷道:“事已至此,你還不肯承認你殺了喬鬆嗎?”

“您、您說什麼……我、我殺了表哥?”

事已至此,什麼事,至什麼此?

江淺想笑,一支金釵一刻字白簪輕輕鬆鬆給她定了罪,竟比當夜“人贓俱獲”還來得草率。

金釵被她撚著轉悠,長長的野雞尾須掃過指側。

“既然你不肯承認,那便禁……”

“地牢陰森可怖,晚輩也曾在那裏呆過,實在不適合關押江小姐,江門主三思。”百裏枕雪言辭懇切,讓江遠那一句“禁足於此”生生給咽了回去。

他一口氣不上不下,揮袖道:“賢侄不必替她求情,公子都去得,她這條賤命怎麼去不得!”

一雙突然出現的大手把她拉住,江淺回眸叫了一聲:“爹……”

緊接著掃過幾人,唯有百裏枕雪嘴角微微上揚,手作端酒狀,輕輕朝她舉杯,模樣好不得意。

江淺緩緩離去,最後還在想:真該讓封如霜來瞧上一瞧,什麼才叫真正的小氣鬼。

看著江淺的背影,江遠煩心極了,對著江沫鳶:“這是內宅之事,理應交你母親處理,但是今日你母親抱恙在身,我便擅自作主了。你若是得空去瞧上一瞧,順便把這個消息告知於她……罷了,我與你同去。”

“是。”

百裏枕雪看著江遠的背影,江沫鳶伸出手他已經推著輪椅轉身與江沫鳶錯過。

江沫鳶訕訕落手,低落道:“公子如今有些生分了。”

百裏枕雪停住腳步,朝她笑了笑:“江小姐多慮了,在下腿腳不便走不快,怕耽擱了門主的時間,江小姐還是先隨門主去吧,千萬別讓門主等急了。”

江沫鳶聞言笑了起來:“原是這樣。那我先隨父親去,晚些再來看看公子。”

百裏枕雪嗯了一聲,待她向前,笑容便一下子變冷。

江遠這老狐狸,昨日將東西交給他,他掂量一晚才決定這髒鍋給誰背,提起百裏家的事情全是套,卻絕口不提他治腿之事……江門的水,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