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百裏公子,您睡了嗎?”
溫柔甜膩的音調忽然想起,一襲紗衣的女子輕輕敲打在門上,見遲遲沒有回應,她下意識回眸望了一眼,江遠負手而立,朝著江沫鳶頷首。
江淺擰眉回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回腰牌握在手中,百裏枕雪也在瞬間伸手將江淺麵前的茶水掃至自己麵前,啞口指向床榻道:“從這邊走……”
江淺抓緊腰牌朝著百裏枕雪指明的方向翻去,一下子陷入綿軟的床榻。
百裏枕雪悄無聲息的來到衣櫃前,碰了碰衣櫃內部,江淺忽覺自己隨著一旋,隻見整張床翻了一圈,她身後一涼,微微哐當一聲便掉了下去。
百裏枕雪坐到茶桌旁的刹那刀劃破木鎖之聲脆響,眼看著木鎖被翹掉細碎的聲音撞擊地麵。
隨之噠的重聲,木門搖搖欲墜晃悠了兩下便往裏打開。
鋒利的風刃從他臉頰蹭過,他眼睛微眯,錯愕不已的對上江遠的視線:“江門主,您這是……”
江遠細細盤著玉扳手,不留痕跡的環視四周,“該改口了。”
百裏枕雪從善如流:“師傅。”
江遠嗯了一聲,挪步進來:“今日府中大宴賓客,其他院子的侍衛都調到了前堂,沒曾想府裏竟然進了賊人,老夫便派人暗中搜索。聽說那不長眼的奴才開罪了你,我來瞧瞧。”
百裏枕雪埋首恭敬道:“許是枕雪多貪了兩杯酒,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這事枕雪也有錯。”
江遠淡淡看了桌麵一眼:“一個人喝茶?”
百裏枕雪心一跳:“冷茶,用來解解酒罷了。”
江沫鳶用手背碰了碰茶杯,蹙眉道:“公子怎的不留個下人在一旁伺候。”
江遠聞言支了個眼神過來,百裏枕雪忙道:“那下人之前在席間做了錯事,我才罰了她。”
江遠嗯了一聲,不說信了也不說沒信,隻是對江沫鳶道:“之後再給他撥兩個有眼色的奴才。”
江沫鳶點頭稱是。
江遠不見得是在懷疑百裏枕雪,隻是疑心病太重罷了,他查看完百裏枕雪的住處,下一個可能就會是她的房間。
她得趕緊回去。
但是此時還不能亂動,這上麵隻隔了一層薄薄的木板,她若是輕舉妄動難免不會被江遠發現。
這叫個什麼事。
她微微歎息,黑漆漆的眼珠子轉了四周一圈,伸手便是空蕩蕩的一片。
摸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火折子瞬間照亮了地底,往前一掃,竟然能看見一條蜿蜒的泥巴小路來。
江淺心下詫異,舉著火折子躡手躡腳的沿著小路走。
這可是江門的後廚不是百裏家的後花園,百裏枕雪竟然還能不知不覺在這床底下挖了這麼一條路,可見此人心思手段之縝密。
“啊!”
忽的一聲驚叫劃破天際,隨即刀劍劃破帛錦之聲在頭頂上炸裂。
江淺身形一頓,閉目側耳聽聲。
地麵上,房間內,幾位黑衣刺客手執利劍朝幾人刺來,動作狠辣毫不留情。江遠一掀長桌一下子擋住了幾把利劍,踮步前移逼著刺客退了好幾步。
刺客們相視一眼,收回劍朝三人圍攏,移形換影之間連續不斷的影子將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