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江淺說完合上了門,將薑花關在了門外。m.x33xs.com
坐北朝南的屋子黑漆漆的,一點透不進光亮,摸黑點亮壁掛的油燈,擦幹淨油燈下的長椅,再朝鋪滿灰塵的木桌上放下約莫一掌大的沙漏。
坐在長椅上,右手的四指微微彎曲輕輕頂著左手骨骼分明的指節,大拇指在生了鏽跡的戒指上摩挲,讓指戒緩緩轉動。
沙漏有條不紊的按著節奏流動,映在窗桕上淡薄的白光漸漸遠去,換成玫瑰色的浮影。
江淺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指尖在琉璃製成的透明沙漏上輕點,那沙漏便愣了一下,接著流得更快了。
江淺站起身腳步匆忙的靠近那狹窄的窗戶,推開了窗,月光輕輕灑落在她的臉龐,失去了燈火後的世界安靜得過分,隻有被風吹過的紙團還在大街上遊走。
江淺回眸,那沙漏已然流逝了大半。
這裏的時間不對勁。
忽的一聲,油燈乍滅,黑暗中一隻手悄無聲息的從她背後伸了過來。
哐當。
猛地一聲將窗戶拉了過來,那隻手捂住江淺的口鼻,讓她半分動彈不得。
江淺僵著身子沒有動,不僅是因為身後這人的禁錮,更是因為那隻從窗戶縫隙裏睜開的黑漆漆的眼睛。
那隻眼睛咕嚕咕嚕的轉,滴滴答答的聲音敲在木窗上,隻隔了薄薄一層窗紗,所以它投下的陰影都能籠罩住身體緊貼著木窗牆根的江淺。
所幸它似乎什麼都沒發現,直勾勾看了一會兒便移開了眼,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遠去,每一步都震得整個茶樓在危險地搖晃。
許久,身後那道聲音才淡淡道:“我可以將你放開。但是你不要喧嘩,不許點燈,也不能開窗,如果你明白了就點點頭,我就放開你。”
於是江淺立馬點頭,那隻捂住江淺口鼻的手才緩緩鬆開了,“你是……”
便問著她邊抬眸望向窗縫,她伸手推了推,那窗戶紋絲不動,回頭接著月光照明那人的容貌,江淺噤了聲,將後麵的話換成了:“那是什麼東西?”
他將身體靠在窗邊,屈膝踩實了地麵:“不知道。”
江淺側臉看著他,麵色疑竇:“你若是不知,怎麼會說出不要喧嘩,不許點燈,也不能開窗的話?”
“因為,我親眼看見有人已經被它吃了。”
月光在他崩得緊緊的臉頰上落下一層冰霜,他下意識將唇抿成一根僵硬的長線。
江淺看著他的臉色,輕輕轉動指戒:“所以,你是特意來救我的?”
剩餘半個音節還未完全落下,他便驚恐的睜大眼睛,僵硬的垂下眸眼,一把匕首沒入他的心口。
江淺白皙如玉的手指握住匕首輕輕拉出,寒光從她眼皮下閃過,她舉起匕首嘖了一聲。
“她可沒這麼好心。”
月光落在少女白皙如紙的脖頸,那處一隻漂亮的青色簪子斜斜而立。
漂亮的少女安靜的躺在樓梯間,瞳孔縮得像一枚小小的果核,她滿目驚詫似是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被殺掉。
百裏枕雪從少女脖頸上拔出長長的玉簪插回自己的冠發上,站在樓梯半中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掉以輕心了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