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從自己肩頭滑落的頭顱,百裏枕雪一默:“你就不能早點出手嗎?”
江淺端著蠟燭照了過來,明媚的燭光下她輕輕一笑:“對不住,眼神不太好,早些看不怎麼清。”
嗬,他信你才怪。
被燭光照了的百裏枕雪的臉白中映著紅,他手抬到胸前,大手往後一按,藏匿在他背後的影子轟然倒地。
燭光下,兩團黑霧無處遁形,不一會兒便煙消雲散,隻留下一把染著血的匕首。
百裏枕雪環顧四周道:“不是說夜晚屋內很安全嗎?”
江淺有些無奈:“你少說點話就安全了,沒聽人家說過晚上切莫喧嘩嗎?”
百裏枕雪一哽。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覺得百裏枕雪說話說的太多了,以為都是百裏枕雪覺得身旁的人說話多得讓人心煩。
他有點惱怒,一腳踢開匕首:“江淺,你不要不識好歹,又不是我願意和你一個屋簷下的。”
匕首如同打水漂似的飛得老遠,江淺舉著蠟燭頭也不回的坐回原地像是敷衍小孩一般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感恩戴德,我求之不得,都是我願意的。”
百裏枕雪臉色脹紅,好久才坐在黑暗裏,吞吞吐吐像是憋了一口氣:“你……休得胡言!”
江淺見他消停了,把玩著沙漏,眉眼彎彎:呀,還是小孩兒好騙呐。
沙漏漏了差不多一個回合,忽然傳來轟隆的聲響,緊跟著這地麵便顫的得跟地龍要翻身了似的。
來了!
江淺蹙眉連忙奔向中央去熄滅蠟燭,她扳起還亮著的蠟燭踩滅了個幹淨,而百裏枕雪的反映隻慢了半拍,這一時不察便抓住了江淺的手腕,百裏枕雪一怔,跟觸電似的連忙收回手來:“我……”
江淺的手指放在他唇瓣上,用行動製止了他繼續說話。
仿佛無聲的訴說著:不點燈,莫喧嘩。
江淺回眸隻見窗戶上被月光染上雪影的紗窗已經被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了,她靜靜的皺著眉感受這這一片地動山搖。
那種陰森危險的感覺比上次在茶樓感受到的更加滲人,他們這次與這巨大的怪物隻隔了一堵牆的距離,它隻要輕輕踩上一腳,這個地方連同他們的身體都將會被踩成肉泥。
清河城裏怎麼會養出這種怪物。
江門的試煉究竟是什麼?
江淺沉思。
這一想就想了許久,直至那怪物走遠,地麵恢複平靜她都沒有回神。
“江淺……”
江淺目光聚神,她動了動酸軟的肩膀,見百裏枕雪仍舊僵直著身體,將手收了回來,好笑道:“還說你不是心悅我,這又拉又碰的,舍不得放是怎麼了?”
百裏枕雪冷笑一聲:“那真是抱歉了,在下對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毫無好感,我若是喜歡,喜歡的也應當是如……”
他垂下眼瞼,聲音一斂,“那般單純善良的女子”這幾個字像是被往回吞了似的,隻剩下淡淡的尾音仿佛可以依稀辨別。
江淺彎曲的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對不住……那個知書其實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