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舟紅衣灼灼,微微一笑,可是那笑容不達眼底,目光依舊沉著如水:
“江姑娘,即便你們知道了又能做什麼呢?等到第二天日出之時怨靈樹靈依舊成熟。而今夜午時已過,怨靈樹靈大成之前,你們再無良機,隻能與這清河城一同生生的埋葬與虛無界中,享受無盡的痛苦與寂靜,命運依舊會按照命軌的痕跡運動。”
阿狗哀傷的看著這樣的蔣行舟,含著哭腔不解的質問他:“蔣大人,我不懂,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如今你為什麼要這樣?”
蔣行舟銳利的目光刺向阿狗,冷漠得神情讓人心灰意冷:“別再叫我蔣大人,我早就厭煩了這裏所有的一切,像關押囚犯的地牢,像鎖住金絲雀的鐐銬,把所有人鎖在這裏。我要出去,我不該在這裏,這裏可是虛無界啊,你知道什麼叫虛無界嗎?”
蔣行舟看著他們表情又哭又笑:“所有被放逐到這裏的人都是被天道抹殺掉的,對於世界而言,你們這些人都是不應當存在的人啊,這些人死了不會再生,虛無界最終會化為一片虛無,虛無界的人啊,虛無界沒有人了啊。”
江淺不聽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問道:“東方重到底應允了你些什麼?”
蔣行舟笑了,那笑容有些陰涼:“他說,會放我出去。”
“我們的目的也是想出去。”江淺道。
蔣行舟隻是笑了笑:“你們都自身不保了,還是先操心操心你們自己吧。”
江淺在心底歎了口氣。
這是一顆被自由捆綁住的良心啊。
不過注定一切都是徒勞。
想著江淺看向百裏枕雪,百裏枕雪便冷聲道:“想出去?那你就不用再想了。”
江淺將匕首遞給阿魏,阿魏看了阿狗一眼,接過匕首走到槐樹下。
蔣行舟敏銳的感覺不對,他連忙追問道:“什麼意思?”
百裏枕雪遞了個眼神給阿魏,阿魏便掀起袖子露出疤痕斑駁的那隻手腕來。
蔣行舟踉踉蹌蹌的跟上來,麵色驚恐:“你、你們要做什麼?”
百裏枕雪看了眼月亮道:“臨近子時。自然是做該做的事情了。”
“阿魏。”
阿魏點頭,咬住刀鞘,用鋒利的匕首破開已經結疤的手腕,阿魏就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溫熱的鮮血溢出從手腕兩側流下,最終彙集到連接手背腕關節處嗎,開始滴滴答答的染紅槐樹腳下的那片深色土壤。
“不、不……你不是說子時已經……”
百裏枕雪看著蔣行舟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搖了搖頭:“我說了你就信麼?你何時這般單純了,蔣行舟。”
百裏枕雪剛開始告訴他他撒了謊,就是想用第一個謊言掩蓋第二個謊言。百裏枕雪若無其事的說出臨近午時的時候其實離午子時還遠得多,而他在心慌之下忽略了這一點以為真的快要臨近子時了,所以他做出了行動,但是其實根本沒有到子時,他們都是在引蛇出洞……
蔣行舟驚醒,聲色撕裂:“你們竟然合起夥兒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