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絨絨的鴨嘴怪物迅速地左躲右閃,極快地躲過了那些拿著刀正殺紅了眼的人們。
一男子捏著刀殺瘋了似的,那手上的刀越轉越快,怪物彈起四肢蹲坐在他麵前一米左右,另一隻怪物在他背後翕動嘴唇撕咬著人肉。
男子朝麵前的怪物砍去,那怪物舔舐利爪,迅速後退,那速度隻能隱約看見他移動的斷影。
男子揮刀一斬。
哐當,瞬間便是頭身分離。
“嘿嘿嘿,死了,怪物死了。對了……頭,我得要頭……”他瘋了似的自言自語著,握著刀向那掉落的頭顱顫巍巍的奔去。
原來他竟是恍了一手,真正行的其實是聲東擊西之計,這計成之後他便朝著怪物跑去。
腳步匆匆又淩亂無序。
忽然!
砰——
那雙膝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輕輕一軟,隨即直直地幹脆利落跪落地麵,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剛剛顫巍巍向頭顱奔去的人腦袋如山頂滑坡似的流順的從脖頸上滑落。
視線中一雙長靴與那身軀重疊,俯下身子的模模糊糊的,然後影子晃了晃合成一體。
一雙白皙的手捧起毛絨絨的頭顱,指尖從那堅硬的嘴上劃過,點點新鮮肉屑灑落一地。
他另一隻手中把玩著一把泛著冷光的短刀,短刀倒立著,那順著刀刃上滑落的血滴吊在刀尖口,要落不落。
微風拂起的麵紗露出光潔的下顎,旁邊的流蘇此起彼伏多了幾分風流之意。
“好歹毒的心思,你竟然為了能贏不惜傷害同胞的性命!”
這種時候能說出這等義正嚴辭的話,江淺下意識看向了朱冽花,朱冽花嚇得一顫:“他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常人,俺可沒敢說話哩。”
說話的既然不是朱冽花,是旁人,那就不礙事了。
戈牧訶齒間溢出笑聲來:“孽人疼孽人,小巫見大巫。”
他直起腰把怪物的頭夾在腰間:“他為某同胞,細問吾配麼?”
“殘酷無情,何以為道,你若為道,必定傷天害理,今日我便要為民除害!”
長劍出鞘,不過瞬間,長劍一層層穿透皮膚的聲音噗呲撕裂,隻剩下那一雙瞪得像銅鈴似的大眼睛永遠靜止在了這一刻。
劍起麵紗飛舞,在眉眼間輕輕流轉,長劍脫手射入那人身體的那一刻,女子便低眉順眼藏於人群之中。
戈牧訶傾側半身,眉眼傲氣得像是振翅的雄鷹一般:“想來,今日的害已經除掉了。”
戈牧訶說完目光輕輕帶過江淺,那一眼微微一頓隨即揚起,像是帶著少年的幾絲得意和傲氣。
江淺看著他走到門口,將怪物的頭顱放在大門口,那大門緩緩的打開,灑落一片雲霧,他半隻腳踏入霧中,回眸一笑:“看來,這江見山還是認為某不夠壞。”
門再次關閉,江淺的目光移回那如火如荼的戰場。
有了戈牧訶的前車之鑒,哪怕是已經殺紅了眼的其他人也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勉強的拿刀抵禦鴨嘴門神的進攻,而自己絲毫不敢再生起別的心思,隻怕自己也會被他人“黃雀在後”。
是以,此刻的戰場雖然看似火熱但是實際上足夠敷衍,眾人應付得小心翼翼,動作是不敢進也不敢退。
哪怕是眾人不吃不喝力氣也一直保持一開始的水平,最好的情況也隻能是和那些怪物一直僵持下去。但是,真的有那麼多時間給他們僵持不下嗎?
前有成者為王戈牧訶,後有螳螂捕蟬喪生者,用武就會成為螳螂,身後無數黃雀待捕。既不能用武,那麼又能怎樣解決掉那些怪物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