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夢很好區分,那就是真實。真實到你會懷疑那究竟是不是夢,你可以親身感受到那個世界的一切,但是你阻止不了夢中的你要做的事,要說的話。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而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
“如果是以第三人的視角呢?”
“第三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確定那個人知道是你嗎?”
如果那些事都是真實的,那座城牆,那些叛軍,成為帝王的他,絕望看著他的江淺……
那雙不可置信,問著“為什麼”的眼睛,是未來,是過去,是今生,還是前世?
如果是未來……
她那般驕傲的人會在城牆上被叛軍拖走……
光想想,百裏枕雪都覺得無法呼吸。
“江淺!”
百裏枕雪一把推開竹門。
江淺詫然抬眸,手上係腰帶的動作驟然停止,紅色長裙散開,露出月牙色的中衣,映著她雪白的肌膚讓人完全挪不開眼睛。
百裏枕雪盯著江淺裸露的肌膚,目光停滯,他第一次看江淺穿成這副模樣。
鮮豔的紅衣,垂擺的金釵流蘇微漾。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美得不可萬物。
百裏枕雪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的那個夢。
紅色的長衣,粉色的桃花,朝他伸出的那隻白皙如雪的手。
那個人……會是她嗎?
“往哪兒看呢!”
江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看著他一直盯著自己皺著眉,一拉衣襟,一抬手就給了百裏枕雪一記響亮的巴掌,生逼著他將眼睛挪開。
百裏枕雪連忙背過身去:“我、我不知道你在更衣……”
江淺看著他紅悄悄的耳尖,歎了口氣。隻得垂眸拉好衣襟,連上腰帶,利落的起身:“你來有何事?”
百裏枕雪依舊背對著她,想起眼前的情景一時不太好說明來意,他總不能說先是準備來找她算賬,後來卻在夢中擔心她……怎麼想怎麼感覺是他有問題。
百裏枕雪可疑的沉默,讓江淺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並沒有深究:“轉過來吧。穿好了。”她這樣道。
百裏枕雪這才轉過身來。
“說吧,我沒時間陪你磨蹭。”
江淺紅衣灼灼,站在一旁隨意的抿起口脂,窈窕的雙腿交疊,散漫的看著他,頗有種風情萬種的美,一下子就讓百裏枕雪羞紅了臉,讓他有些無暇顧及自己應該做什麼。
但是盡管這樣,手疾眼快的百裏枕雪仍舊發現了一些端倪。
“你要出遠門?”
江淺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床上交疊整齊的衣物,漫不經心地嗯了聲:“是有點事,可能得出去些日子。”
“出去一段時間,需要拿這麼多東西?”百裏枕雪看著幾乎被搬空的竹屋,狐疑問道。
江淺拿起放在銅鏡旁的令牌係在腰間,含糊道:“一段時間,少則三五天,長則大半個月,多準備些總是有備無患。”
百裏枕雪凝眉道:“你哪來的令牌?你都沒參加年考……”
江淺放下衣衫遮住了令牌:“這與你無關。”
“你要去白道書院。”百裏枕雪用肯定的語氣道,眼睛直勾勾看著江淺的眼睛:“江沫鳶是不是把她的令牌給你了,當成……當成交換我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