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天還沒有大亮，主臥旁的梳妝台上的公文書冊便已經堆積成山。
薑玉和歲歲站在江淺兩側，手中分別都是一疊不知道是什麼的書籍。
“這是不敗城的城規還有東方家的賬本，以及一些歸屬於東方家的土地地契。”
“我這邊是朱家的賬本以及朱家名下的地契。”
江淺放下手中的書冊，結果他們兩個手中的東西翻了翻，笑道：“東方家掌權，朱家掌地，沈家掌商，三家又在不同程度上有所合作，這群人真是為了謀利無所不用極其，這不敗城都被他們分割完了。”
歲歲皺眉道：“受苦的還是老百姓，您看這律法，地稅、米稅、馬車稅、種子稅、過路稅……老白姓活在這城中隻能被生生嗟磨死，要搬走還得交一大筆移戶稅，連跑都跑不了。”
薑玉也厭惡道：“這裏原本就是荒漠中的綠洲，好不容易有幾塊肥沃的土地供人們自足自給。但是東方家一來就給朱家放權，導致這裏原住民的土地被朱富貴騙走，打官司也沒人敢管。為了交稅，人們不得不又將土地租回來，承擔著繁重的稅和租金。這裏每個月餓死的人都有幾十上百個。”
江淺指著城記笑了笑：“不要有這麼大敵意。這東方家也不是完全沒有良心。根據言官記載，東方家到來之後以十分雷霆的手段直接驅趕了盤踞在這座城外的三大悍匪，在那時，死於土匪的百姓沒有幾十也有一百。你們也不用隻盯著他們壞的地方說。是非曲直都是由別人來評價的。在別人看來，我這個攻城掠地者也不是什麼好人，不是嗎？”
“小姐，您怎麼能這麼說！”薑玉板起臉，眉頭不展。
“對了，排查結果如何了？”江淺翻開書頁，狀似隨口問道，
歲歲道：“幾乎都是本地百姓，外來者都有登記，近十年的登記冊都在這裏。從近十年篩選出的人，這幾個是最可能有問題的。而且，東方重已經派人盯過了，這裏是畫像。東方重他，真的很厲害。”
歲歲即便不喜歡東方家的作派，但是對於東方重的能力還是很肯定的。
“看吧，這不也優點？”江淺調笑道。
歲歲嗔怪道：“小姐！我沒有開玩笑！”
“好了好了，別生氣。”江淺撚起名單，眼睛掃了掃個大致，抽出幾個畫像一致擺開。
“這幾個人……”江淺微微眯起眼睛，漂亮的桃花眼中露出幾分深沉和不喜。
“真是不巧啊。”
薑玉和歲歲對視一眼，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是二人都察覺到了江淺眼裏深深的厭惡。
什麼人，能讓江淺露出這種表情。
歲歲囁嚅道：“小姐，您、您認識他們嗎？”
江淺勾起笑，笑意不達眼底：“想起來一些不好的回憶。”
她說完眼睛彎了彎，指著這幾張畫像：“這幾個人，全部抓起來。”
歲歲和薑玉頓時脊背發寒。
薑玉還算沉著，她道：“小姐，剩下的人呢？”
江淺道：“剩下的人繼續盯著，如果有問題，應該不久會露出馬腳來了。”
江淺的目光又回到那幾個人的身上。
真是不幸啊，顧白離。
你大概不知道，偏偏這幾個人，她記得太清楚了，哪怕隔了一世也忘不掉。
叛軍將軍顧白離，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們。
天漸漸亮起，城中籠罩著蒙蒙大霧。
“娘，外麵起霧了！”壯兒透過窗戶縫隙看著怎麼也看不清的外麵。WwWx520xs.com
“不知道江小姐那邊怎麼樣了，她們救了我們，還顧及我們的安全自己單槍匹馬闖入了朱家，萬一……”
馮翠翠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滿臉焦慮。
“隻能相信他們了。”房屋的女人給馮翠翠倒了杯熱茶，安慰她道。
“劉嫂，還沒來及謝謝您收留我們娘兒倆，不然這天寒地凍的，壯兒肯定會得風寒。”馮翠翠強顏歡笑道。
劉嫂拍了拍馮翠翠的腦袋：“都認識二十多年了，見外什麼。更何況要不是你家男人，我家這房子還建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