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鬆了口氣，問道：“你現在怎麼？”
百裏枕雪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好像還沒緩過神來。
“你沒事吧？”江淺關心道。
他像是才看清江淺，眼中的迷茫散去，浮上了一層急迫，死死握住江淺的手腕：“你不應該來這裏，快走！快走！”
他隻是一個勁的叫江淺走，卻根本不解釋原由，江淺皺起眉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百裏枕雪眼神一迷。
“這裏……”
他望著另一個人似乎在回憶什麼，眼睛從清澈變得迷茫起來。
“這裏好像……”
他痛苦的閉上眼，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腦袋，似乎在痛苦的掙紮著。
江淺一下抓住他的手：“記不起來就不用說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百裏枕雪的手微微一頓。
“離開？”
他把這兩個字念了念，抬眸望了望天，眼睛又輕輕垂落。
江淺正回望來時的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道：“外麵守著很多白道書院的長老，我們要想離開不能走這條路，你想想這裏有沒有別的路，即便難走一點也……”喵喵尒説
“江淺……”百裏枕雪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他仍舊低垂著眸子，江淺看不清他眼中的風景。
“嗯？”
江淺不明所以，他卻忽然起身抱住江淺，聲音嘶啞：“我們走不了了。”
什麼意思？
江淺皺起眉剛想問，但是忽然的電閃雷鳴卻一下子淹沒了她的聲音。
江淺抬頭，看見了半露的太陽也看見了濃密的烏雲。
這是原本不該出現的詭異天氣。
百裏枕雪道：“不對。”
江淺回眸，百裏枕雪適時突然用力一推，江淺跌落之際龐大的閃電便狠狠的劈在江淺身上。
江淺怔了怔，痛苦如同仙女散花，從身體的一處飄散到各處。
但是比痛苦更先來臨的是不解。
她下意識朝他伸出手：“百裏……”
百裏枕雪望著江淺不可置信的臉色，眸光深沉平靜，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微微勾起唇：“是你走不了了，江淺。”
黑色的閃電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雷電之下，白衣的少女好像明白了什麼。
心中釋然：“原來是這樣啊。”
她安靜地一點一點化為灰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了彎：“別怕。”
“別怕。”
在他眼裏，江淺終究化為灰燼，飛散開來。
“能為我擋這一劫，算是她的福氣。”百裏枕雪笑容未褪，自言自語。
“閉嘴！”又是一句自言自語。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忽然被扭曲成痛苦、後悔、擔憂種種情緒，那些情緒在他蒼白的臉上揉合扭曲。
直到最後，他在瘋狂地笑，眼淚卻忍不住的流。
百裏枕雪伸手狠狠握住天機，手被天機的光芒灼燒他仍舊不放，他咬牙切齒：“蒙蔽天道，幫助邪逆，天機！你算什麼神物！”
但是下一秒，他卻勾起詭異地笑：“這是上天想要昭示世人，我才是天道之子！”
趕來的眾長老麵麵相覷，百裏枕雪眼睛微微一側。
孫青雲率先雙膝落地：“恭喜魔主喜得良軀。”
其他長老順著跪下，附和道：“恭喜魔主喜得良軀！”
他舉起天機，笑得無比猙獰：“我乃天道之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老者坐在窗邊，桌上的香燭已經燃到盡頭，他微微歎了口氣，伸手關上了窗戶。
“看來這結局，你輸了，我也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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