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宣隊的楊隊長帶人來了!”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廠長見了,忙對陸鳴道:“這下可怎麼是好?唐心的身份......”
未婚懷孕倒還是次要的,廠長在來之前已經聽說,呂麗華那個缺心眼的女人將唐心的身份曝光了。
陸鳴緊皺眉頭,煩躁道:“無論如何我得把唐心帶走,你想法子。”
廠長一噎,暗罵了一聲。
他一個小小的下屬印刷廠的廠長,能有什麼法子?!
好在印刷廠就在單位的後邊,可以現在派人去把陸鳴的大伯叫過來。
廠長衝著自己的秘書朝某個方向使了個眼色,秘書便明白了,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廠長忙扯著笑朝著楊隊長走了過去,“楊隊長,興師動眾的這是怎麼了?”
楊隊長壓根鳥都不鳥廠長,高聲問道:“唐心是誰?!”
呂麗華指著半暈過去的唐心道:“就是她!她還懷孕了,也沒結婚,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你們應該把那個野男人也抓出去,倆人一塊收拾了!”
唐心手捂著發疼的肚子,腦子也天旋地轉的,癱在地上根本無法動一下。
她看到了人群裏的陸鳴。
唐心用盡力氣朝著陸鳴伸了一下手,嘴巴囁嚅兩下。不過動作實在太細微,旁人根本沒注意到。
但陸鳴看到了。
他緊握了下拳頭,又看向廠長,雙腿根本沒打算往前邁一步。
倒不是說他懦弱不敢,而是實在覺得......為了唐心沒必要冒這個險。
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陸鳴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他先前明明覺得愛唐心愛得無法自拔,離了這個女人就跟天塌了一樣。
可這段時間每每想起唐心,除了一絲源自於良心的責任感,就隻剩煩躁了。
從前的甜蜜心情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總歸是自己的女人,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生吞活剝。
楊隊長倒也沒有聽什麼就是什麼。
“懷孕了?那去醫院檢查檢查。”楊隊長又轉向廠長道:“還有她的檔案,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唐心的檔案並沒有造假,隻不過沒給人看而已。原本一個小小的女工的檔案,也沒誰會關心。
可現在......廠長看到陸遠征大步過來了,眼睛一亮,“陸......”
陸遠征滿麵寒霜地抬手打斷廠長的話,然後狠狠地瞪了眼人群裏的陸鳴,最後再朝著楊隊長走過去。
麵向楊隊長的瞬間,他臉上的寒霜退去。
“楊隊長,聽說印刷廠這邊出了事,我過來瞧一眼。”
楊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前隻是某國營廠的普通工人,現在就連陸遠征都得對他客氣三分。
楊隊長倨傲地看向陸遠征,教訓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這個一把手是怎麼當的?”
麵對楊隊長的居高臨下,陸遠征一點不生氣,甚至還笑眯眯道:“是是是,您說得是,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職。我現在就撤了張強的職。”
張強就是印刷廠的廠長,他不可置信地向陸遠征,這是讓他背鍋了?
不過接觸到陸遠征的目光後,他便立馬明白,這個鍋他不得不背。
背了,以後還能得到補償。
不背,現在他就過不去。
張強低頭認罪道:“是我的錯,是我......利欲熏心,明知唐心的檔案不過關,還將她招了進來。”
楊隊長能從一個普通工人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他看出了陸遠征和張強之間的眉眼官司。
不過工/宣隊進駐多年,早沒了剛開始那麼所向披靡了。
這個事件,如果現在就處理了,陸遠征會倒黴,但他得不了多少好處。如果留下作為一個把柄或者賣個人情.......
陸家家大業大。
如今的局勢一天一個樣,他不如給自己留條後路。
但這樣想歸想,工/宣隊也不是楊隊長一個人說了算。
這不,一個比楊隊長年輕許多的青年就道:“光撤張強的職哪夠?這個唐心我們得帶走,如果確定她真的懷孕了,那奸夫勢必也得查一查,倆人一塊接受處罰。還有陸遠征你,也得暫時停職,去上上學習班!”
此時,地上的唐心又動了動,她努力掐著大腿使自己清明,看向陸鳴。
陸鳴有些著急,唐心可不能落到這些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