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飛被宋子瑋的話刺激得都快翻白眼了,用盡渾身力氣想挪動一下身體,卻將自己的半邊身子摔了出去。
馮詩慧示意宋子瑋別再刺激宋高飛,然後將宋高飛掰正,交待道:“你可別亂動,過一陣天冷了,你要是摔到外麵,身邊又沒人,可是會凍死人的。”
宋高飛張了張歪著的嘴,惡狠狠地看著馮詩慧道:“你......你......毒hu(婦)!”
馮詩慧再沒了耐心,垮著臉道:“我是毒婦?我要是毒婦,早就跟你離婚好甩了你這個大麻煩了!你看看你如今這個樣子,除了我你還能指望誰?你娘?還是你那個流了一半羅家血液的女兒?”
宋高飛霎時就安靜下來。
宋高飛和馮詩慧一致認為,饒均益既然能為了宋子瑤而放棄報公安,那就應該沒有將整個事情告訴宋子瑤。
但聯係起宋子瑤下鄉前的異常,猜測她雖然不知道姥姥姥爺死的真相,但可能也隱約察覺到了點什麼。
如果宋子瑤隻是隱約察覺到什麼都反應那麼大,一改往常的溫順,即便下鄉也要違背家裏的意願,那她要是聽了那段錄音會怎樣?
饒均益終歸是個跟羅家沒有血緣的外人,但宋子瑤不一樣啊,她身上可流著羅家的血。
她會不會為了給羅家兩老報仇,為了給死去的親媽出氣,而把事情鬧開呢?
宋高飛癱了後,夫妻兩個都從沒想過要通知宋子瑤,怕的就是她知道宋高飛的所作所為。
宋高飛甚至期望宋子瑤永遠留在插隊的地方,再也不要跟他見麵。
他怕看到那張跟羅琳六分相像的臉。
一想到羅琳,宋高飛又開始牙關打顫。
這段時間他總是一閉眼就看到羅琳在自己眼前晃,好像有一雙冷冰冰的手在掐他的脖子,他還沒辦法動彈半分,沒法逃避。
有時候害怕狠了,他還不可控製地尿褲子,然後又沒人及時給他換新的,往往就自己幹了,導致他身上總是一股騷臭味。
如今又被扔到這豬圈來住......
宋高飛絕望地跟隔壁那頭哼哧哼哧的豬對視著,他後半輩子可能都要在這樣的恐懼與髒臭中度過了吧?
還真不如......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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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宋高飛後,馮詩慧便又去將柴房收拾了一番。
宋子瑋瞅著空就跑外邊躲懶去了,馮詩慧暫時也沒精力去管。
想著目前的處境,她愁得皺紋都多了好多條。
被饒均益搜刮過後,她隻剩下十五塊六毛三,這是她隨身帶著的錢,畢竟饒均益和嚴書記兩個大男人也沒來搜她的身。
但這錢,剛剛已經被宋老太太搜刮去了五塊,按照宋老太太的說法,這錢隻夠在宋家住上三個月。
馮詩慧實在沒想到宋老太太居然會對親兒子都這麼刻薄,她此刻不免後悔,還是應該離婚的。
離婚將戶口遷回趙家,日子雖然難過,但起碼有房子住啊!
正想得出神時,宋老太太的大孫媳婦走了進來。
金花打量了一番被馮詩慧收拾過的柴房,然後將視線落在角落的厚棉絮上,眼睛一亮,以極快的速度跑過去卷吧起來。
“我正想去彈一床新棉絮呢,可奶奶不肯給我湊棉花票。六嬸子,你這床先借我用用吧,回頭等我湊齊了棉花票再還給你。”
馮詩慧從省城回到鄉下,就帶了自己的衣物和用過的被褥。
這也是她現在唯一值點錢的東西了。
馮詩慧很快反應過來,攔住金花,“你拿走了我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