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此時還沒有後期那麼繁華,至少在京城沒有遷往北平時,這裏還是受到了夜禁令的影響。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於是乎,有的人就會在這裏留宿,就算是想回家也很容易,直接找一條小船就是了。
薄薄的霧氣開始籠罩了秦淮河,幾聲琴簫的聲音穿出來,兩岸的人家馬上就打開了窗戶。
“嗯!什麼味兒?”
這條巷子的前麵就是一排人家,全都打開窗戶後,一股子夾雜著香氣的莫名味道被霧氣卷了過來。
辛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少爺,這些都是有閨女的人家,聽到那些女人奏樂,都想學學呢。”
尼瑪!女孩的閨房味道居然那麼古怪嗎?
方醒翻了個白眼,把頭套拉下來,槍口對準了右邊。
辛老七一看,馬上就拉出了一串鞭炮,火繩也點燃準備好。然後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少爺,真不需要我出手嗎?”
方醒沒回頭的說道:“從這裏到河邊的距離有一百步,你的火槍一旦開槍,子彈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辛老七嘀咕道:“可您這個也是槍吧?難道就能打到那邊去?”
方醒笑了笑,接著麵容一緊,低喝道:“別出聲,他們已經來了。”
馬蹄聲碎,引來了大小船隻上的女人揮舞著手帕。
“大爺,到我們這裏來吧。”
“大爺,小香奴今晚沒客人呢!”
“……”
薄霧漸漸的擴散開來,讓方醒想起了一句詩詞。
——煙籠寒水月籠沙。
瞄準鏡中,三個男子正對著河裏船上的女人揮手戲弄,好一幅滿樓紅袖招。
“……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方醒念完這首詩,然後慢慢的把中間那人套在了準星中。
“我隻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這輩子,你們不該惹到我……”
袁江挺胸凸肚的左顧右盼,一時覺得人生至此方才不負男兒身。
“袁爺,您看,那是不是梅香姑娘?”
隨從的一句話讓袁江打起了精神,他把手遮住眉間,看了過去。
梅香正倚在畫舫的欄杆邊上,看到袁江三人後,她故作嬌羞的轉過身去。
歡場上的女人都有自己籠絡恩客的手段,而梅香的嬌羞就是最讓袁江迷醉的地方。
“哈哈哈哈!”
看到梅香害羞,袁江哈哈大笑,然後用馬鞭指著畫舫說道:“你們先去,今晚許你們在畫舫過夜。”
以往袁江在這裏過夜時,這兩名隨從都得守夜。今天得到好處,這兩人瞬時就興奮了,馬上就搶出了幾個身位。
女人羞澀,恩客豪爽,這幅畫麵一時間看住了周圍的人。
“你們不該來惹我的……”
方醒喃喃的念道,然後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嘭!”
槍聲剛響,辛老七就把手中的鞭炮點燃。
“劈裏啪啦……”
鞭炮聲一響,兩名隨從都回了一下頭。
鞭炮聲一響,梅香心中暗罵了一聲討厭,然後也轉過了身體。
隻是這一眼,秦淮河邊仿佛黯淡了一下,視線內幾乎都是紅白色……
“啊……”
梅香的視力不錯,可此刻的她卻從未這樣痛恨過自己的眼睛。
“袁爺?袁爺……”
“袁爺,您的腦袋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