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黑,可方家內院全都醒了。
土豆的嚎哭聲讓所有人都無法入睡,平安也醒了,可卻沒哭。
小白衝著正房喊道:“少爺,平安又醒了,快讓土豆安生些吧!”
低下頭,小白皺眉看著睜開眼睛,靜靜的平安,扁嘴道:“你怎麼不哭?”
平安隻是靜靜的看著小白,然後打個小哈欠。
正房中,方醒把土豆的被褥揭起來,看著中間的‘地圖’,頭痛的道:“都那麼大了還尿床,尿床了還哭!”
張淑慧從秦嬤嬤的手中接過土豆,摸摸已經被擦幹的小屁股,無奈的道:“夫君,別人家三歲的孩子都有尿床的。”
方醒看著丫鬟在給土豆更換被褥,沒好氣的道:“我知道,今日就去買豬尿包,弄些糯米蒸了……算了,孩子還小,等三歲以後再說。”
土豆的哭聲漸漸的低了,隻是哽咽,等床重新鋪好後,一放上去就睡了。
方醒沒了睡意,讓張淑慧自己回去睡,他則是去了書房。
……
朱棣來了,隊伍龐大,那車隊一眼看不到頭。
方醒跟隨迎接,然後就是各種繁忙,最後以大宴群臣而告終。
“方醒請假了?”
北平的秋天讓金幼孜有些不適應,鼻子發癢。
楊榮剛開始踐行新職位,所以沉穩的道:“興和伯在朝中又無具體事務,他這是不摻和。”
現在各部都在收拾衙門和磨合,忙的一塌糊塗。
隻有朱棣身邊的這幾位學士輕鬆些,每日協助朱棣處理國事。
楊士奇笑嗬嗬的道:“興和伯怕是想偷懶吧,他在北地呆了許久,家中的妻兒都疏忽了。”
金幼孜尖銳的道:“我等出京多次,哪一次帶著家人?還不是這樣過來的!難道他方醒就高貴些不成?”
楊榮的眸色微暗:“人各有誌,興和伯戀家,這是好事。”
金幼孜和楊士奇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氣悶。
戀家的人君王才會信任,你連家人都不掛念,那你平日裏滿口的忠君愛國從哪來的?
家國天下啊!
楊榮看著外麵,胸中的火焰升騰著,隻覺得這裏就是九天雲霄,伸手可及下方那億兆生民。
新建的皇城看著巍峨大氣,有山有水。
“是個不錯的地方!”
……
“那些所謂的大名都是色厲內荏之輩,大軍壓境之後,不過是一個衝擊,馬上就跪地請降。”
張琪回來了,帶著家丁們準備去迎接老太太和英國公府的家眷們。
“國公爺把那些大名的三族都收攏來了,還有那些所謂的武士,全都帶到了奴兒幹都司,豐城侯那邊正在修路,可把他喜翻了。”
方醒眯眼,想起了奴兒幹都司的草原,如果那邊能修通水泥路的話,大明的掌控力將急劇上升。
“老太太她們應該要到了,走吧,咱們一起去迎迎。”
通州最近很忙碌,地方官都小心翼翼的派出衙役在碼頭維持秩序,唯恐得罪了那些遷移的貴人家眷。
接到了張家家眷,老太太把方醒叫到馬車邊上說道:“姑爺,後麵的船隊是太孫府上的,我老天拔地的,有人照看就行,你且去看看。”
從金陵到北平,走陸路是一件煎熬的事情,所以女眷走運河的較多。
方醒點點頭,交代道:“張琪,這一路灰塵大,我帶了紗巾,你且給老太太她們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