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震輕鬆的敷衍走了烏雲,得意的道:“此等蠻夷不識禮數,居然讓一個女人出頭,可見不堪一擊!”
身邊自有下官捧哏道:“大人揮灑自如,不過幾句話就讓那女人自慚而去,禮部上下再無一人有此手段,下官佩服!”
呂震撫須,暗自得意:“這女人是傻的,她應當去找戶部才是,夏元吉每日事多,最煩這等纏人的事,必然會給她指條路。”
夏元吉是很忙,在聽了方醒的建議後,他回去就召集了幾個不會泄密的手下議事,目的就是討論方醒的建議是否可行。
“大人,下官以為可行,那些豪商不缺錢啊!若是以利誘之,多半會上鉤,然後咱們前期就可以減少許多投入,下半年可就從容了許多。
戶部每年都得精打細算,最怕的就是突發事件,那就意味著需要從別處抽調物資錢糧,打亂計劃。
“對啊!隻要有人開頭,到時候那些豪商必然會擔心拿不到店鋪,肯定會爭先恐後,其他人自然會跟進,畢竟做生意和做官是一個道理,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這時候做官得看政績,也得看你上頭有沒有人。
如果你一無所有,那報歉得很,多半是會越行越遠。
夏元吉垂眸想了想,左侍郎就幹咳道:“大人,戶部的錢糧是不少,可能省一點是一點啊!”
這是堅定夏元吉信念的一句話,他抬頭道:“罷了,本官這就去找陛下,總得尋幾個最近夾尾巴的勳戚來。”
左侍郎訝然道:“大人,此事陛下不會出手吧?”
朱棣會為此事出手嗎?
夏元吉瞪眼道:“本官一心為公,哪怕是太祖高皇帝在,本官也敢去!”
這就是夏元吉,隻做事,不論人!
等夏元吉出去後,左侍郎搖搖頭道:“陛下也隻是容忍夏大人,若是我等敢觸怒陛下,嘖嘖!下詔獄吧!”
……
果然,到了朱棣那裏,當夏元吉說出自己的要求時,朱棣的胡須無風自動,大手握住鎮紙,用力的砸了出去。
夏元吉腦袋一歪,鎮紙擦著耳畔過去,他昂首道:“陛下,臣自問無錯,陛下以鎮紙擲臣,臣不服!”
“你不服?來人!”
“陛下!”
王福生扶刀進來,目光盯住了夏元吉。在他的眼中,除去朱棣之外,其他人皆可殺得!
朱棣目光閃動,脖子上的青筋彈動,看到夏元吉依然是梗著脖子不服氣,就怒不可遏的道:“夏元吉,你以為朕不能殺了你嗎?”
夏元吉目光堅定,以視死忽如歸的姿態說道:“陛下,此事若成,則外城的大局將定,臣不敢有半點懈怠,難道就不值當那些勳戚出麵嗎?那臣要建議陛下把那些沒用的勳戚都舍了吧,於國於民毫無用處,此等人留之何益?”
大太監在邊上暗自苦笑,覺得夏元吉這次批龍鱗太過了些,弄不好就得進詔獄。
“滾!”
朱棣氣咻咻的到處找東西,夏元吉好漢不吃眼前虧,行禮後就說道:“臣有罪,這就回去再想其它的法子。”
看著夏元吉離去,朱棣起身轉圈,那殺氣連大太監都感覺到了。
“這廝辱朕如此,該殺!”
氣呼呼的朱棣連奏章都不批閱了,去了王貴妃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