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沒有什麼懸念,按例處置也就是了。
宋長老搖搖頭,恨鐵不成鋼。
“你們都是同門師兄弟,覺寒,你自己說說,你和長君是一年入的門,小時候你們也很要好,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們倆一起去抓魚,他掉進水裏,你跳下去救他,被尖石劃傷了腿,險些傷了筋脈的事。那時候你們倆在一起是怎麼說的?他說對不住你,你說你們是好友,比親兄弟也不差。一轉眼你們怎麼成了這樣了?”
覺寒羞愧的抬不起頭,而旁邊那個姓魏的弟子更是抬起手用袖子擦眼。
年輕人氣一頂上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曾經的交情,事情的後果……這些統統都被拋諸腦後。而現在他們冷靜下來了,一麵想到從前的往事,一麵又擔心著現下的處境,衝動褪去,理智回籠,開始懊悔曾經的做為。
秋秋正想告辭,外麵卻有弟子進來回稟:“管掌峰來了。”
管衛來了?
秋秋也站起身來,門口走進來的人可不就是管衛。
他穿著一件高束領口的黑色長袍,神色冷肅。
地下跪的幾名弟子一看到管掌峰來了,臉色更加蒼白,心裏也更加驚恐。
管掌峰雖然並不主要司掌門內刑規和處置,但是這些事他也是有權處置的。
相比起年事已高、麵慈心軟的宋長老,管掌峰的鐵麵無情更讓人心生憂懼。
眾弟子們都暗中怕他,更甚於懼怕峰主和其他長老們。
拾兒一進來,就象是帶進來了一股煞氣。
連秋秋都感覺到了這種變化。
管衛這打扮,這神情,不用做什麼就讓人心裏沉甸甸的。
幾人相互招呼過,管衛身事還跟著進來一名女子。她穿著一身素麵緗黃衣裙,看起來十分溫婉動人。
她向宋長老和紀雲霆分別見禮,看到秋秋的時候,她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輕聲說:“秋姑娘。”
秋秋不知道如何稱呼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管衛。
管衛簡短的說:“這是淑雲。”
這姑娘看著秋秋,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十分鄭重的向秋秋屈膝行禮。秋秋還禮的時候她連忙側身,不受她的禮。
看著她真情流露的樣子,秋秋也覺得心裏有些觸動。
這個雲淑姑娘,應該是她以前認識的人——多半交情還不錯。
也許從她這裏,還可以聽到一些關於自己的事。
然後秋秋慢一步才想起來,剛才這幾個弟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好象就是因為一位雲師姐?
莫非就是雲淑?
雲淑向宋長老又行了一禮,輕聲說:“弟子剛剛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就急忙趕了過來。聽說黃師弟受傷不輕,我實在於心不安。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弟子不能置身事外。”
跪著的覺寒和魏長君等人忙說:“此事不幹雲師姐的事,師姐千萬不要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美女的力量真是驚人,引得這些年輕男弟子一個個恨不得主動承擔責任。
宋長老咳嗽了一聲,他們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閉上了嘴重新端正跪好。
果然這事是因為雲淑而起的。
不過要秋秋說,這事兒也不能責怪雲淑。難道說如果一群人為了爭奪一件寶物而大打出手,難道錯不在他們而在被爭奪的那件東西上麵嗎?
可雲淑的表態無疑是讓大家對她的觀感更好了,多善解人意溫良賢淑的姑娘啊。
秋秋自問,要是把自己放到雲淑的位置上,也會良心不安的。就算我不殺伯仁,可伯仁總是因我而死。
與其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倒不如主動做點兒什麼,盡量減輕這件事對所有人的負麵影響,把事件的傷害降到最低。
秋秋對雲淑的印象真是挺好。
不過秋秋真的不宜再留下去了,順勢向宋長老告辭。
讓她意外的是,管衛也跟著出來了。
秋秋有些意外的問:“事情還沒處置,你怎麼出來了?”
“我本就是來找你的。”
啊……秋秋還以為管衛是因為廳裏正在處置的那件同門鬥毆事件才過來的呢。
“那雲淑姑娘她……”
“我和她也是在門口遇上的。”管衛看出秋秋想問什麼,主動解釋:“她是李長老比較鍾愛的親傳弟子,跟隨過你,你還曾經救過她的命——雖然你不記得了。”
原來兩人之間有這麼深的淵源。
可秋秋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