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梅阿的臉上,有數不清的迷茫。
她揚起臉,直勾勾地和自己對視。
晨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了笑。
“在想什麼?”晨伊問道。
“沒什麼...”洛梅阿小聲道。
晨伊知道,眼下胡椒姑娘對信仰的動搖,仍然心有餘悸,對靈使來說,正是最慌亂最無助的時候。
他愛她,所以試著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便能夠理解那種心理。
晨伊搭上她的雙肩,照常吻了下她的額頭,這些天來,他習慣了這樣做,噢,她也習慣了,沒一點反應。
“沒事的,洛梅阿,沒事的,我還愛你。”晨伊將聲音放輕。
“我知道...先生,我知道...而且我也是”洛梅阿摟住了他,將額頭靠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靠了會,直到晨伊放下搭在她雙肩上的手。
她拿臉蛋黏了黏晨伊的脖子後,也將身體移開了。
“你知道嗎,洛梅阿,當我們愛人的時候,就會試著去理解彼此。”晨伊柔聲道。
“我現在才聽到這樣的話.....很有道理,先生。”
“愛是理解的前提。”晨伊摸了摸洛梅阿的手,“這是我從愛你的過程中領悟到的。”
洛梅阿的臉蛋泛起紅暈,喏聲道:“...我隻知道...我一直都有為你著想。”
晨伊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輕放開了。
轉過身,晨伊將哈木宰給的水罐抱起,裏麵是聖維娜卡納的血水。
搖晃這水罐,能聽到液體晃蕩的聲音。
聽著聲音,晨伊想起了經書中的記述。
聖維娜卡納割腕流血,神聖的銀血流入河水之中,即贈給義人,又贈給歹人,既贈給平民,又給贈貴族......
晨伊凝視著破舊的水罐。
這些血水,或許某日我能用於儀式上。
就像先前的兩次通靈儀式一般。
這時,駕駛馬車的琴杜伊爾突然發聲了。
“主,前麵是教堂。”
“哪一座教堂?”
“環形大教堂,我聽長輩描述過它的模樣。”琴杜伊爾緩緩說道。
環形大教堂?
晨伊猛地想起,那位苦難靈廟的狂人就在此地。
當時自己借著克裏斯托弗的血作通靈儀式,被那隻靈水母幹擾,靈魂被牽扯入古老聖都。
而就在那時,自己來到了環形大教堂前,直麵狂人約翰的疑問,險些讓自己陷入癲狂之中。
晨伊抬起手,盯著掌心闔緊的靈視之眼。
納烏所...
古言“欺詐”。
自他從地獄歸來後,領悟了“拯救”,獲得了一絲至高至聖的氣息後,古言“欺詐”便再也沒有侵擾自己。
“欺詐”的死魂便如同沉睡了一般。
“沉睡?”晨伊頓時有些嗤笑。
那不僅僅是沉睡,更是那“欺詐”的死魂在懼怕自己。
懼怕那純金火焰,懼怕至高至聖的氣息。
“克裏斯托弗說過,領悟真阿語係的古言在於領悟其神性...‘拯救’的神性我早已全然領悟,那麼...‘欺詐’的神性...難道僅僅隻是以主的名義去欺詐麼?”如此作想著,晨伊在心中給出了否定的回答,“...那樣就太過淺薄了。”
可是...“欺詐”的神性究竟在於什麼?
或許...自己可以以至高至聖去覓視“欺詐”.....去覓視那古言中的死魂?
這是個好辦法。
“主...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琴杜伊爾的話音從車廂外傳來。
“我知道,那裏有一位狂人守在那裏。”晨伊頓了頓,又道:“那狂人與聖馬德爾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