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間,陸封對張東峰說道:“沈未央很有能力,你一定要重用。”
張東峰從男人的角度,從陸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沈未央很有好感。
沈未央明確地感受到陸封的好意,當然要多敬上級領導幾杯酒以示感謝。
沈未央作為陪酒的主力,不斷地提出敬酒的話題,一杯接著一杯地幹,陸封和張東峰喝得都很盡興。
陸封屬於越喝話越多、越喝越高興,酒精興奮型的人。
張東峰知道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字:喝!
午宴一直到下午兩點,送走了陸封,張東峰感到頭有些沉,想洗個澡解解酒。
清水灣大酒店桑拿浴室經理看到張東峰進來,立即迎上前:“領導,洗澡?”
張東峰點了點頭。
年輕的浴室經理叫來一位搓澡師傅,吩咐道:“老鄭,你給領導全程服務好。”
自從到開元縣上任後,張東峰走到哪裏,都能感受到極大的尊重。
張東峰感慨領導權威真是無所不在。
不過,現在張東峰對這一切已是習以為常了,不再過於嬌情。
老鄭領著張東峰來到更衣室,前者打開一個櫃子,把後者脫下的衣服一件件掛好,再為他披上浴巾,領著張東峰來到浴室。
接著是衝洗、池浴、蒸發、擦身、全身按摩,老鄭殷勤備至,服務得十分周到。張東峰一邊享受著服務一邊和老鄭聊天。
老鄭說道:“我中學畢業後,父親叫我學搓澡,我說什麼也不學這侍候人的活,就到工廠當了工人。”
“到了九十年代,工廠賣給了私人,我也下崗了,這才跟著父親學搓澡按摩。”
“沒想到祖傳的手藝能在我這輩人的手裏發揚光大,現在的人真會享受!”
搓澡清洗後,老鄭給張東峰做足療,張東峰在輕微的酸痛中感到全身放鬆。
老鄭一邊捏腳一邊笑道:“領導,你愛人一定不在開元縣,而且近段時間,你很少回家。”
張東峰有些驚奇地問道:“鄭師傅,你怎麼知道?”
老鄭笑著解釋道:“現在大多年青人都腎虛,你不但不腎虛,而且陽火太盛。”
張東峰好像被人窺見了隱私,臉上有些發熱,好在休息室裏燈光較暗,別人看不清楚。
張東峰好奇地問道:“鄭師傅,你還了解醫道?”
老鄭說道:“足療本身就是醫道。你足心赤熱、腳跟飽滿、趾肚盈實,這都是陽盛陰衰之象。”
張東峰虛心問道:“你說我精力旺盛不好嗎?”
老鄭勸說道:“凡事盛極必衰,還是陰陽平衡為好。”
今天中午,沈未央喝了半斤五糧液和一瓶啤酒,回到家興奮得渾身發躁,就想找人說話,卻找不到一位可以傾訴衷腸的朋友。
這段時間以來,沈未央的心情非常不好。
兩個星期前,吳天明因前列腺癌去世,沈未央沒敢前去吊唁。
她既擔心有辱吳天明身後的名聲,又擔心去了以後自討其辱,隻能是在家大哭了一場,然後擦幹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上班。
雖然她與吳天明之間存在交易,但吳天明為人溫和、舉止有禮,陪伴她度過了一段寂寞時光。
另外,她目前的崗位,還是吳天明給她爭取的。
張東峰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想起了沈未央中午的表現,心想她一定也喝多了,決定打電話問問情況。
電話連續撥了兩遍都沒人接。
剛想關手機,電話卻接通了,卻遲遲沒有聲音。
“喂!是沈未央家嗎?”對方仍沒回答,張東峰隱約聽見女人的抽泣聲,便著急地問道:“是沈未央嗎?喂,你說話。”
過了一會兒,聽見沈未央痛苦的聲音:“來救我……我不行了……”
張東峰趕緊穿上衣服,讓司機方寒一起趕往沈未央居住的小區。
沈未央落水的那天,張東峰和威廉到過沈未央的家。
方寒按了兩下門鈴沒人應,發現門沒鎖,開門走進去,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屋裏沒開燈,張東峰和方寒來到臥室,發現沈未央像狗一樣蜷曲在地板上。
張東峰連忙蹲下來問道:“沈未央,你這是怎麼了?”
沈未央半哭半笑地回應:“我喝醉了……”
張東峰把她扶上床,打開燈,發現地上吐了一灘,感到一陣惡心,關心地詢問:“要不要上醫院?”
沈未央痛苦地搖了搖頭。
張東峰對沈未央和她的家庭了解得並不多:“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愛人呢?”
被問及傷心處,沈未央哭了,由抽泣到放聲大哭,一哭而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