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東峰的質問,顧長武拍了拍腦袋,懊悔地說道:“領導,在這種時候,我怎麼掉鏈子了?真窩火!幸虧那個蒙麵的家夥被打死了,不然的話非出大亂子。”
說完,他看了看張東峰,說道:“領導,您說這事怪不怪?該我們辦的事倒讓人家替我們辦了。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怪事。”
“這是老天在關照你,你怕是遇到貴人了。”張東峰用試探的口吻問道,“你說擊斃殺手的這個人會是誰?”
顧長武說道:“領導,我也在琢磨,從案發現場看,這個人不像個職業殺手。假如是職業殺手的話,我想不等那個蒙麵人爬上四樓也就結果了他,這樣在時機的把握上會更加有利。”
“可是這個人卻把有利的機會放棄了,選擇了一個非常不容易把握的時機,選擇在蒙麵人舉槍的那一刻。”
“我認為這個人不僅具備刑偵方麵的經驗,而且還非常懂法。從法律角度分析,這個人把握了擊斃罪犯的最佳時機。”
“你的意思,是公安機關裏的人?”張東峰不動聲色地問道。
“完全有可能!”顧長武很有把握地回應道。
“說準確點!盡可能地縮小範圍。”張東峰緊盯著顧長武,試圖考考他。
顧長武搖了搖頭:“說不好、說不好。”
“再想想,往最不可能的地方想。”張東峰進一步提示。
顧長武試探道:“李敢當?”
張東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告訴他,距離目標不遠了。
“陸正道?”顧長武吐出這三個字時,自己卻連連搖頭。
張東峰沒再搖頭,但也沒點頭,隻是笑了笑。
顧長武離開後,張東峰給高世喜打去電話:“高廳長,我有個謎想請你幫助解答。我記得,您曾經說過東興市這裏放著你的一個秘密武器,還講到秘密武器的威力不亞於一個專案組。現在就應該可以拿出來了吧?”
高世喜裝作不知道地問道:“東峰,你這是開什麼玩笑?秘密武器?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直說吧,這個人究意是誰?”張東峰窮追不舍。
高世喜說道:“好吧!那我就和你透露透露。我不說你也許已經感覺到了,為了保證他的安全,目前他的身份還不宜公開。希望你能理解,我看你也不必再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這是紀律!”
“現在他的處境很危險,我幫不了他,隻能盼他平安。好了,不說了。”
三天後,省專案組人員進駐東興市。
這一天,也是鐵戰有生以來最為難熬的一天。
他預感到災難就要降臨,焦慮、困惑、恐懼同時向他襲來。
他大罵簡自在和葉齊、大罵吳東江和淩友軍。直到這時,他才體會到欲望該有多麼的可怕。
鐵戰發泄了一通,懸著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鐵戰想起了李越瓊,便開始打電話:“越瓊,我有些不舒服,你到我這裏來一趟好嗎?”
“你呀!真是的,又遇到煩心事了吧?你一說不舒服我就知道肯定是心情不好,你這是何苦呢?”李越瓊帶著關切的語氣埋怨道。
李越瓊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相對鐵戰而言,她隻是個局外人,她哪裏知道鐵戰正為一起生死攸關的事情在上火。
李越瓊到來之前,鐵戰起身從櫃子裏取出一支微型槍,這支槍他從來沒用過,一直靜靜地躺在櫃子裏。
他檢查了槍體的各個部件,接著又把彈夾卸了下來,見彈夾裏麵的子彈滿滿的,這才放下心,把槍用布包好放回原處。
“這是給我準備的,快派上用場了。”鐵戰自言自語。
他在另一個櫃子裏找出一個紙盒,盒子上印有“東江玩具有限公司”的字樣,裏麵放著一個做工精致的白色汽車模型,樣式與李越瓊那輛汽車一模一樣。
這是他找這家公司特地定做的,準備作為禮物送給李越瓊。
他知道李越瓊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已經在櫃子裏沉睡了整整兩年。
“越瓊會喜歡的,等她結婚有了孩子再用。”鐵戰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把汽車模型放到盒子裏。
李越瓊來到鐵戰的辦公室。
此時的鐵戰正靜靜地靠在座椅上,臉上沒有任何生氣,活脫脫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
李越瓊不解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鐵戰沒有回答,伸出雙手抱住撲過來的李越瓊,兩行混濁的眼淚淌了下來,有幾滴落到李越瓊的頭上。
李越瓊像一團柔軟的麵團躺在鐵戰的懷裏,她仰起臉,一邊替鐵戰擦著淚一邊重複剛才的話:“你這是怎麼啦?你說呀!”
鐵戰還是不開口,隻是發瘋似地親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