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潤回屋,找了一隻杯子,倒了半杯酒,剛要喝,尹陽走了進來,問道:“哪裏來的?”
於清潤手裏還端著杯子,便說道:“是李副所長剛送來的酒,我想喝一口,您就回來了。”
尹陽一把奪過酒杯,大聲說道:“嘿,你小子趁我不在,居然想偷酒喝。去,幹活去!”
於清潤陪笑道:“老板,您喝兩口,我喝一口,行不行?”
尹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你等著吧,我兩口就全進去了。”
說完,尹陽真的兩口就喝完了杯中酒,腦袋一沉,趴在桌子上。
於清潤一時慌了神,大聲叫道:“尹陽!尹陽!”
看到尹陽沒有回應,於清潤把手指放到尹陽鼻子前,沒有任何感覺,連忙抽回手,自言自語道:“我的媽,他居然中毒了,幸虧我沒喝。”
他悄悄溜出修理部,十幾分鍾後又不放心,壯著膽子重新回到修理部。這時他看到李誌偉、方文傑等幾個警察正把尹陽的屍體搬出來,擔心自己講不清楚,他便悄悄地溜走。
說到這裏,於清潤說道:“報告,再給我一支煙行嗎?說得我口幹舌燥。”
“你煙癮不小。”李誌偉點了點頭,警察又遞給他一支點燃的煙。
於清潤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報告,那天要不是尹陽把酒杯搶過去,我今天也不會坐到這裏受罪了。肯定是酒裏有毒,也就是我命大。”
“你能肯定這瓶酒是野山坡派出所的李元正拿來的?”
“可以肯定。”
“他放下這瓶酒之後,有沒有別人接觸過這瓶酒?”
“絕對沒有。一眨眼功夫尹陽就回來了。他一死,我慌了神,趕快溜之大吉。這兩件事都是我先說的,您得開恩!”
李誌偉此時恍然大悟,是他打電話通知李元正立刻拘捕尹陽,沒想到李元正會殺人滅口。
“於清潤,立功贖罪要徹底,繼續交代吧。”
“您說的那個劉上榮,他對我說他的名字叫楊中,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你怎麼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我混了這麼多年,好人壞人還分不出來?說實話,連壞人是在哪個道上混,我都能猜得八九不高十。”
“那你說劉上榮是哪條道上的?”
“那小子譜大了,手上戴的是大鑽戒,腳上穿的是進口皮鞋,說話幹脆利落。別看他譜大,絕不是道上老大。真是老大,犯不上搭理我,也就是老大的馬仔。我就跟他見過這麼一回,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劉上榮找你幹什麼?”
於清潤想了想,說道:“他讓我去找派出所的李元正,上修理鋪來一趟。尹陽死後,我花了一萬元,從尹陽老婆手裏盤下了摩托車修理門市部,”
“劉上榮甩給我一千元,我把李元正叫到我的修理部。他們倆在屋裏談,我在門外守著。他們談什麼,我是一點也沒聽見。再說我也不敢聽,但我估摸著沒什麼好事。”
“大約二十分鍾吧,劉上榮先出來,騎上摩托車往城裏開去。李元正也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以後遇到什麼麻煩隻管去找他。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劉上榮。”“你還有什麼情況要交代的?”
“知道的情況,我全說了。”
“拿口供讓他簽字。”
速記員把供詞交到於清潤手裏,他看了看,簽上名字,又主動把手指伸到警察遞過來的印泥盒裏,按了一下,在供詞上的每一頁都按上了手印。
動作連貫,熟練,一看就是個慣犯。
於清潤被押下去。
李誌偉拿起電話,接通野山坡派出所,“所長嗎?我是市局的李誌偉。立即拘留李元正,立即執行,你親自去。”
方文傑說道:“我估計,指使尹陽破壞我的刹車,與指使李元正毒死尹陽,是同一個人。目的很可能是阻止我對盧雨行死因的調查。”
“這就符合邏輯了。如果劉上榮潛入盧雨行家盜竊文件屬實,那麼指使劉上榮的人,可能與指使李元正的人,是同一個人。”
李誌偉點了點頭:“我同意你的分析,我們的背後有一隻神通廣大的黑手。現在可以從李元正身上打開缺口。”
電話鈴響,李誌偉接起電話,“我是李誌偉……什麼……媽的,他又搶在我們之前。”
李誌偉放下電話,無奈地說道:“李元正知道我們拘留了於清潤之後,已經攜槍潛逃。”
方文傑猛地站起來,又跌坐在椅子上。
李元正一身便衣,溜進投幣電話亭,撥通了劉上榮的手機:“劉上榮,出大事了,於清潤被捕,我要不是跑得快也要被抓起來了。於清潤肯定會把你供出來。你趕緊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