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核查劉上榮是死是活,王光華來到他最不願來的陳中慧的家裏:“慧慧,還生我的氣嗎?”
陳中慧躺在床上,翻個身,給王光華一個後背:“沒功夫搭理你這人渣。”
“我請你吃龍蝦。”
“沒胃口。”
“還生我的氣?慧慧,打是疼、罵是愛,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爸同意咱們結婚了!”
陳中慧一聽,立馬翻身坐起來,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十月一日好不好?”
“那沒幾個月了,來得及嗎?”
“來得及,有錢明天早上結婚都來得及。”
“那我要去歐洲度蜜月!”
“除了歐洲,再加一個美洲。”
“太刺激啦!”
“慧慧,現在我有一件急事。劉上榮讓李誌偉抓走了,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弄得我很沒麵子。你跟你爸說說,能不能辦個取保候審?”
“夠嗆!我聽說他想自殺,沒死成,現在態度老實多了!我問過李誌偉,他說劉上榮要立功!他跟你有關係嗎?”
“倒是沒什麼關係,但他是我的保鏢,我給他送點東西行嗎?”
“我跟李誌偉說說,他能給點麵子吧。喂,上哪裏吃龍蝦?我又有胃口了。”
盧天輝開著卡車去火車貨運站提貨,他把車停在橋頭,下車挑了四個搬運工。
通向貨運站的橋頭,簇擁著五六十個外地來的民工,他們等候去貨場提貨的雇主,負責裝車和卸車。
橋頭上還停著十幾輛卡車,幾乎堵塞了交通。司機們在橋頭抽煙,招待雇車拉貨的主顧。民工們和這些司機很熟,經常為他們充當搬運工。
盧天輝在民工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人一見他,立刻躲進人群裏不敢露麵。是他,那個挨打的民工!盧天輝撥開人群,走到民工麵前,說道:“你忘了,上次在明元大酒店,你摔了箱子,挨了一頓揍,今天活兒輕,跟我走吧。”
“我不去,大哥,你饒了我吧!”
盧天輝這時才看到民工上下的四顆門牙都沒有了,奇怪地問道:“你的牙怎麼回事?”
“就是上次讓他們打的,打掉了四顆門牙不說,我腰也受了傷。”
“這幫雜種,下手真夠黑!你怎麼不告他們?”
“大哥,我怎麼敢?他們關了我三天,我磕頭求饒,才放我出來了。大哥,您另找別人吧,他們說了,再看見我,要剝我的皮。為了治牙和腰病,我借了好多錢,再也不敢惹什麼是非了。”
“走,上車,我給你找個說理的地方,非得讓他們賠償你的全部損失。”
“大哥,您把我拉到哪裏去?”
“去一個講理、出氣的地方。我有哥們當領導。”
說著,盧天輝硬把這位民工拉上卡車。
卡車在反貪局門口停下,盧天輝走到收發室門口,對保衛人員說道:“我要見方文傑處長。”
“有什麼事?”
“告狀!”
“告狀上法院,這是反貪局。”
“那我舉報,舉報行不行?”
“你叫什麼名字?證件!”
“盧天輝。”
門衛撥通了電話:“方處,有個叫盧天輝的人要見你,說要舉報。”
“好,我立刻下來接他。”
幾分鍾後,方文傑快步來到收發室,拉住盧天輝的手說道:“你來了,太好了!這個人是誰?”
“我是帶他來申冤的。”
方文傑對門衛說道:“不用登記了,我帶他們進去。”
在辦公室坐下後,方文傑給盧天輝和民工各拿了一瓶礦泉水,說道:“先涼快涼快。”
盧天輝不好意思地說道:“上回,你們從我家走後,我心裏一直不是滋味。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上次算我昧了一回良心,連吃飯都不香。”
“今天要不是碰見這位小兄弟,也不一定能來。嘿,你坐了我半天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蘇行。”
“多大了?”
“二十歲。”
說完,盧天輝對方文傑說道:“方處,我是帶蘇行來申冤的,你看他的門牙,全讓劉上榮給打沒了,那天裝箱子,小蘇是搬運工,他……”
方文傑聽說是為木箱事件而來,連忙說道:“蘇行,你先到我們醫務室查查病,不要錢。”
說著,方文傑來到隔壁叫來一名檢察員說道:“蘇行,你跟著他先去看病,看好病,我們再聊,好嗎?”
檢察員帶著蘇行離開辦公室。
“盧天輝,你不是讓我給你保密嗎?現在說話方便。”
“方處,我也不怕了,最差就是讓王光華砸了我的飯碗,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見到蘇行被打成這樣,我心裏很生氣。本來應該去火車站貨場提貨,我都沒提,直接跑到你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