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差爺來了,王六姑娘剛剛那番話不如去衙門再說一遍。”湛非魚毫不意外看到王琳琅瞬間驚恐的臉色,還是年紀小啊,沉不住氣!
“湛妹妹,我久不歸家,父親已經來信催了。”王琳琅壓下心底的惶恐和不安,心裏有鬼自然不敢去衙門。
湛非魚像是沒聽見這話一般,“勞煩費捕頭了。”
猛地攥緊了手,王琳琅忿恨的看向湛非魚,眼神跟淬了毒一般,她這是什麼意思?讓官差抓自己走嗎?憑什麼啊!
“幾位官爺。”感覺不對勁的盧嬤嬤連忙從馬車上下來,對著費捕頭解釋道:“我家小姐今日回淮縣,剛剛被湛姑娘給攔下來了,隻是拌了幾句嘴而已。”
盧嬤嬤隨後又對湛非魚服身行禮,苦著臉裝出不得不低頭的模樣,“湛姑娘,老奴代替我家小姐給你賠個不是。”
“道歉有用,那還需要官差做什麼?”湛非魚昂著肉嘟嘟的下巴,倨傲的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盧嬤嬤那叫一個氣,這死丫頭滑不留手的!可不敢招惹官差衙役,盧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請湛姑娘高抬貴手,老奴給您磕頭賠罪了!”
同樣下了馬車的王琳琅也跟著道歉,“湛妹妹,是我不好,我年長幾歲本該讓著你,我給你賠禮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琳琅擦了擦眼角,柔聲對費捕頭開口:“幾位官爺公務繁忙,都是琳琅的不是,還請幾位官爺多多包涵。”
“王六姑娘不必如此,有什麼話還請到公堂上去說!”費捕頭態度冷漠,這不近人情的態度和湛非魚如出一轍。
王琳琅慌了,求助的看向跪地上的盧嬤嬤。
“帶走!”費捕頭一聲令下,趙捕快走上前來抓起了盧嬤嬤。
馬捕快也對大驚失色的王琳琅冷聲道:“王姑娘,走吧。”
“不是吧?怎麼就抓人了?”人群裏發出驚呼聲,可又擔心惹怒了官差被抓走,一個一個都麵露懼色。
若不是場合不對,湛非魚還真想口個口哨,這種衙內欺辱白蓮花的感覺倍爽。
陳飛幹咳兩聲提醒湛非魚,她都犯眾怒了,怎麼還能嘚瑟起來。
大清早的,官差押著盧嬤嬤走在最前麵,王琳琅麵色慘白的緊隨其後,嬌弱的看似隨時能倒下一般,可看到冷麵無情的費捕頭,王琳琅又不敢作妖。
湛非魚和陳飛三人走在後麵。
城門口圍觀的人稀稀落落的跟在最後麵,有碰到認識的人就湊過去說兩句。
這不還沒走到縣衙,足足有三四十人墜在了後麵,黑壓壓的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那就是湛非魚?看著也不像那。”路人甲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說是王琳琅還像一點,雖然年紀小,可那嬌弱可憐的模樣,透著一點風情,都不像是個小孩子。
對比之下,邁著小短腿的湛非魚就可愛多了,她個頭不算高,臉上還是嬰兒肥,眼神澄清透亮,矮矮胖胖的小身板愣是走出六親不認的架勢,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人不可貌相,林夫人好好的怎麼就得了急症過世了?”自認為破案的路人乙暗示。
路人丙看了一眼隊伍前頭的官差,滿臉譏諷之色,“果真是官字兩個口!陳大人親口誇的小神童怎麼能品行不端,這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路人都嚇的臉無血色!
王琳琅之前那些話不就說明她是證人,可現在她被官差給捉拿了,難道真的要滅口?
……
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陳縣令端坐在上麵,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衙役們分兩排站立,口喊堂威,手中的廷杖撞擊在地麵發出咚咚聲。
盧嬤嬤雙腿一軟的跪了下來,王琳琅麵色白的跟紙一般,哆哆嗦嗦的跪在了盧嬤嬤身邊,主仆倆嚇的六神無主。
湛非魚也跪在一旁,冰冷的地麵讓她不習慣的動了動膝蓋,看來還是要早點考取功名,至少可以見官不跪。
公堂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都知道陳縣令因為流言的事升堂了。
可大家還是一頭霧水,陳縣令在上泗縣的官聲極好,這突然抓人看著像是包庇湛非魚一般,讓人摸不著頭腦。
“王琳琅,你指控林夫子和湛非魚關係苟且,可有證據?”陳縣令問的直接。
王琳琅顫巍巍的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清瘦的小臉,紅著眼眶哽咽道:“回大人,我……我就看到過一次……在書房……”
王琳琅說的似是而非,隻說林夫子站在湛非魚身後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教她臨帖練字。
被提審的盧嬤嬤說的就肯定多了,“姑太太私底下和我哭訴,說是親眼看到……”
林夫人已經死了,盧嬤嬤這話便是死無對證,可因為流言傳的太多,主仆倆這話一說出來,聽起來像是鐵證。
陳縣令一拍驚堂木,“帶小姚氏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