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鮑寶珠要出去,鮑管家趕忙把人攔了下來,“行了,你胡鬧什麼?那馬夫可是個練家子!”
阿江跪在大門外,他倒是想起來,可惜何生在一旁看著,他還想耍橫,可何生一手摁在他肩膀上。
阿江就感覺千萬斤的力量壓了下來,不但膝蓋痛,肩胛骨都想要被壓斷了,隻能連聲求饒,然後繼續跪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這樣被欺負?”鮑寶珠氣的大叫起來,粗壯的胳膊揮舞著,“不行我就帶著人打過去,我還怕了他們不成!”
“閉嘴!”鮑管家怒喝一聲,陰冷的目光刀子一般盯著撒潑的鮑寶珠,“壞了主家的事,我也保不了你。”
估計是被嚇到了,鮑寶珠雖然氣鼓鼓的一臉不高興,卻也不敢瞎胡鬧了,隻能坐椅子上生悶氣。
……
花園。
“今且有言於此,不知其與是類乎?其與是不類乎?類與不類,相與為類,則與彼無以異矣。”誦讀聲聽了下來,湛非魚抬眼看向衝過來的五人,兩個丫鬟兩個幹粗活的婆子。
“我呸,你以為拿本書就能裝千金小姐?”鮑寶珠滿臉怒火的衝了過來,可惜人還沒到湛非魚麵前就被何暖給攔住了。
“賤人你還敢攔我?”鮑寶珠叫嚷著,抬手就往何暖的臉打了過來。
何暖鉗製住鮑寶珠的手腕,一個巧勁,頓時就聽到殺豬般的喊叫聲。
而隨著何暖一推,鮑寶珠往後退了好幾步,沒站穩之下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估計是撞到了尾椎骨,頓時又是痛苦的叫聲響起。
湛非魚坐石凳上沒有動,打量著一身桃粉色襦裙的鮑寶珠,兩個手腕上還戴著明晃晃的金鐲子,發髻上也是一整套的鎏金頭飾。
“你們兩個死人那,還不趕快扶我起來!”鮑寶珠唾沫橫飛的怒罵著,兩個婆子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不是齊家的下人。”湛非魚這話其實白說了,不說這一身行頭至少十幾兩,就說鮑寶珠這身材,絕對是大魚大肉吃出來的虛胖。
粗魯的揉了揉摔痛的屁股,鮑寶珠粗短的手指頭指著湛非魚,惡狠狠的道:“你立刻讓阿江起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爹說了現在不能得罪齊桁,可這死丫頭不過是跟著齊桁來的,主家總不會因為一個不三不四的客人對自己如何,她爹在主家可是有幾分麵子的。
看著梳著墜馬髻鮑寶珠,湛非魚漫不經心的開口:“那是你相公,但他也是齊家的下人,簽了賣身契的,何暖,把人趕出去。再鬧就讓門外那小廝再多跪兩個時辰。”
鮑寶珠簡直要氣瘋了,她在齊家就跟小姐一般,所有的丫鬟小廝平日裏都要喊她一聲寶珠小姐,結果卻被人欺上門來了。
“我打死你這個死丫頭!”鮑寶珠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率先向著湛非魚這邊再次衝過來,而這一次她帶來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趕忙上前幫忙。
得罪了齊桁少爺至多被責罰,或者罰了月銀,可如果得罪了寶珠小姐和鮑管家,那以後的日子絕對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都沒看發瘋的鮑寶珠一眼,湛非魚再次誦讀手中的《莊子》。
何暖動作果斷而淩厲,砰砰幾腳後,鮑寶珠五人就被何暖給踢了出去,這一次是真的摔痛了,鼻子撞到鵝卵石上,鼻血刷一下流出來,鮑寶珠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二進的院子其實並沒有多大,湛非魚雖然在花園裏,可鮑寶珠這麼一嚎,主院的明三和齊桁都聽見了聲音。
半晌後,一群人都圍堵在花園門外。
對比滿臉鮮血哭的就跟死了爹娘的鮑寶珠,守在花園門口的何暖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而透過擋門的何暖往花園裏一看,湛非魚側對眾人坐著,身體筆直,麵容沉靜,讓人不自覺的噤聲,不敢打擾讀書的湛非魚。
“這又是誰?”齊桁繃著臉指著坐地上哭嚎的鮑寶珠,這衣裳首飾一看就不是院子裏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