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府的庫房那更是流水般的東西送去南宣府,嘖嘖,這老父親的心態,聖上都沒眼看。
等顧學士從宮中離開,而隨行的太監還捧著聖上賞賜的禮物,這消息一傳出後,京城各個家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書房。
“湛非魚張狂的都快把淮安府的天給捅破了,聖上不但不追究還給了賞賜!”忿忿不平的男子看著也就弱冠之年,話裏話外都是酸意和不甘,“這幸好是個姑娘,這要是男子,我都要以為那是未來儲……”
君字還沒說完出來,收到自家祖父和父親雙重警告的眼神,青年滿臉憋悶的停了話。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中年男人沒好氣的瞪著小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惱火和煩躁,他和顧學士是同年,可如今一個是一品大學士,聖上的心腹大臣,自己卻隻是三品的侍郎。
本來還想著顧學士即便官運亨通又如何?孤家寡人一個,自己卻有三兒兩女,小兒子今年過了鄉試,再讀幾年書妥妥的進士出身。
可如今想到顧學士的弟子,再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小兒子,男人一聲長歎,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被罵的青年不滿的看著自家嚴厲的老父親,隨後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祖父,我爹這是幹不過顧學士,所以處處看我不順眼,拿我撒氣呢。”
想當初自己不過因為酒後和人動手了,結果被他老爹那鞭子抽了一頓,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自己要像湛非魚這般,他老爹還不把他活活打死。
摸了摸白胡須,老者笑了起來,麵容慈祥不見半點嚴厲苛責,“四十八具屍體掛在城牆上,這即便是皇子所為,估計也逃不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話,你認為湛非魚能比皇子更尊貴?”
呃……青年愣了一下,聖上就算愛屋及烏,可湛非魚一個外人也不會越過宮中的皇子公主。
看著犯蠢的兒子,中年男人冷嗤一聲,“禦史台連個折子都沒有,你當顧學士能一手遮天嗎?那是因為淮安府這事錯不在湛非魚!”
至於錯在誰身上?禦史台不敢上折子,聖上粉飾太平,但凡有腦子的都能猜到,聖上給顧學士賞賜,那不是包庇縱容湛非魚,那是在彌補,是在給一群皇子們善後。
足足愣了半晌,消化了這內幕消息後,青年笑的無比諂媚,“爹,宮裏那幾位吃飽了撐著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湛非魚雖然是顧學士的弟子,又是南宣府小三元,可京城這些世家、官宦子弟真沒人會嫉妒,誰讓她是個姑娘家,和一個小姑娘較勁贏了都不光彩。
看著虛心求教的孫子,老者笑著給他解惑,“顧學士是孤臣,可湛非魚卻不是,她雖年幼,但過幾年也要及笄了,不管是宮裏那幾位皇子,還是京城那些適齡男子,你認為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湛非魚嫁去自己敵對的家族?”
娶了湛非魚那就等於得到了顧學士的支持,能瞬間收攏朝中一半的文官,而湛非魚接二連三的給軍中送銀子,朝中武將即便不會如顧學士這般,但也會給予庇護,至少不會為敵。
剛剛還忿恨不平的青年麵色一白,沉默半晌後喃喃開口:“所以得不到就寧可毀掉,這可是一條命。”
與其放任湛非魚成長起來然後嫁給他人,不如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而且幾個皇子一起出手,顧學士即便要報複也無從出手。
而且一旦顧學士動手了,勢必會引起聖上的反感,畢竟他要對付的是皇子,是聖上的子嗣,顧學士失去了聖心就不足為懼。
幾位皇子就可以把自己的人推上翰林院大學士的位置,培植屬於自己的黨羽勢力,湛非魚也好,顧學士也罷,對幾位皇子而言就是立儲之路上的絆腳石,除之而後快!
鹿死誰手就看個人的本事!否則如今聖上兵權在我,文官以顧學士為首,幾位皇子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拉攏不到得力的大臣為自己所用,至於那些末流小官,拉攏了也不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