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到紅楓小院,早就把本官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麵色不虞,張閔賢把信箋丟到了炭盆裏。
這個紅楓小院知道的人都不超過五人,這還是早些年的時候,張閔賢以為救下了一個江南來的女子,不同於北方女子的高個頭、大骨架,江南的女子有著纖穠合度的曼妙身姿,如水般的輕柔嗓音,唱一首江南小曲,能把男人的魂都給勾走。
張閔賢出入官場時意氣風發,大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野心和報複,於是一時衝動就把人安排住在了紅楓小院,這地方是他的私產。
可惜,美人薄命,張閔賢過了一年紅袖添香的日子,這女子卻因為有孕,又不適應麟州府的寒冷氣候,一病不起最後連同肚子裏三個多月的孩子都魂歸西天了。
張閔賢為此情傷了半年之久,再沒有去過紅楓小院,隻留下兩個下人守著院子,負責打掃。
若不是剛剛看到信箋上提到了紅楓小院,公務繁忙的張閔賢都快忘記這院子了,畢竟一晃都十年之久了。
信送過來了,老管家就退出了書房。
馮平清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張閔賢問道:“老爺,若不放心的話,我可以代替老爺走一趟。”
麟州府距離鑲武縣不算遠,但距離也絕對不近,張氏昨夜被人從縣衙牢房裏劫走,此刻卻出現在麟州府,這不是快馬加鞭趕路的問題,而是對方能不驚動任何勢力的情況下巴張氏帶來了麟州府,這才讓人不得不防。
“這是要被劫獄的罪名強安在張家頭上。”張閔賢清瘦的臉龐一片肅穆,眼底卻是懾人的殺意。
“如此看來必定不是聖上所為,倒很可能是楊家。”馮平清此前還不能確定,但張氏出現在麟州府,而且還在紅楓小院,這明顯是楊家要讓張家背黑鍋。
張閔賢看了一眼窗戶外,冬日天黑的早,此刻回廊下的燈籠已經點亮了,“等到子時再過去。”
在鑲武縣,張閔賢這個同知算不得什麼,也就能壓一壓七品的朱縣令,誰讓鑲武縣如今臥虎藏龍,都是張家惹不起的世家大族。
可這裏是麟州府,也是張家的地盤,張閔賢要做什麼就方便多了。
……穀
紅楓小院在麟州府的南郊,因為在後院種了紅楓樹而得名,這一片有不少莊子,占地都極廣,主人家都是麟州府的世家。
早幾年的時候,當家夫人或許還會帶著孩子來南郊的莊子小住,可後來因為山道滑坡,導致道路難以通行。
而且大戶人家誰家沒幾個景色怡人的莊子,南郊這邊的莊子建好估計都有二十年了,從屋舍到家具擺設都陳舊了,因此道路難行後,各家幾乎沒人過去了,也就派了忠仆過去打理著,每個月送些蔬菜還有雞鴨到府裏。
所以子時,沒有了月光,南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也就呼呼的風聲,放眼看去,這邊的莊子都看不到一點亮光。
“老爺,從下午時就沒人出來過。”這邊張閔賢剛翻身下了馬,派過來守住莊子的侍衛頭領立刻就現身了。
黑暗裏,張閔賢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連坐下的駿馬四個蹄子也都被棉布包裹出了,所以一路行來,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裏麵有多少人?”看著黑森森的莊子,張閔賢問道。
“擔心打草驚蛇,屬下沒敢進去探查,但根據屬下的推斷,對方的人數不會超過十人。”雖然沒有進去,但侍衛統領也在暗處遠遠的觀察了。
張閔賢下午看到老管家送來的信箋之後,雖然人沒有過來,卻安排了侍衛過來,不單單是莊子四周就安排了二十人,在不遠處的官道上還潛伏了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