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帝都,徹夜難眠的兵部尚書陳友方,臉色宛如喪考妣一般。
上次與曹公公密謀一番,那時的陳友方心中的得意,真是難以言喻。
軍需供給,是有兵部在管著。
隻要掐住糧草軍械的補給線,不怕前線的驕兵悍將不低頭。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迅速脫離了陳友方的預料!
把守烽火台的士兵知情不報,為敵軍隱瞞行蹤!
洛城的軍需官勾結燕軍,將行動路線透露給敵人。
燕軍設下埋伏圍攻輜重車隊,大將張守瑜戰死,精銳騎兵損失近千人。
更可怕的是,那些叛軍竟殺死洛陽城守,向燕軍投降。
前線一連串的噩耗傳來,震得陳友方麵如土色。
官兵能打的軍隊,全都在永安至洛城一線布防,總兵力將近十萬人。
本來明嶽水淹七軍,讓燕軍折損過半,形勢一片大好。
現在,全完了……
洛城的五萬人死的死、叛的叛、逃的逃,已經沒救了。
永安縣城的五萬官兵被包圍了,城裏的糧食早晚要見底,到時候也是死路一條。
得到消息後,陳友方癱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個時辰說不出話來。
雖然討厭明嶽的包攬把持,但是陳友方可沒想著官兵要戰敗。
作為兵部尚書,隻有朝廷這邊在戰爭中取勝,他的權位才能穩固。
如果朝廷戰敗、戰局失利,陳友方這個兵部尚書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到時候就算李擴不殺陳友方,史昭義也不可能把陳友方留下做官。
陳友方長長歎了口氣,愁眉不展的換上官服,準備入宮。
沒等陳友方出門,仆人急急忙忙的走進書房:“老爺,曹公公求見。”
求見?
陳友方冷笑。
平時曹公公對陳友方愛理不理,如今形勢危急,這死太監居然主動上門求見了……
雖然對曹公公各種不滿,陳友方還是趕緊來到客廳。
一見麵,兩個難兄難弟就拉著手,眼淚差點就流下來了。
曹公公神色灰敗,他顫抖著嘴唇說道:“陳大人,形勢如何了?”
陳友方擺擺手,讓客廳裏的仆人全部離開,然後讓曹公公坐下。
“情況有些不妙!”陳友方低聲說道:“洛城完了,現在我們隻剩下潼關和帝都的三萬守軍可以調用,守住關隘的話,勉強還能支撐一下……”
曹公公戰戰兢兢的問道:“那永安縣城那邊……還好嗎?”
陳友方苦澀的搖搖頭:“已經被敵軍團團圍住了,估計五萬人一個也別想跑出來。”
“怎麼會這樣?”曹公公鬱悶的喊道:“雜家隻是想銼一挫那些驕兵悍將的傲氣,怎麼會鬧到這步田地?”
陳友方嘴裏像是塞了黃連,苦得說不出話。
若是這件事情怪他和曹公公,似乎也不準確。
隻能說,陰差陽錯之下,朝廷的猜忌,與燕軍的策反,共同早就了這場鬧劇。
曹公公低聲問道:“不如壯士斷腕,讓他們舍棄老弱殘兵,趕緊從永安縣城突圍!”
“談何容易啊!”陳友方無奈的說道:“如果突圍的話,五萬人一路殺往潼關,路程有六百多裏,估計有一大半人得死在路上……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就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