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家。”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越明顯有些心虛,連稱呼都變了。
從開始親近的恭哥,變成了生冷的東家。
“就是字麵意思。”
李長恭伸手拍了拍唐越的肩膀:“老唐啊,你給我做事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呢,自認從來沒有虧待過你。”
“不論是買材料也好,還是找人過來做事也罷。”
“永遠都是你說什麼是什麼,我對你從無不信任的時候。”
李長恭拍著他肩膀的力道逐漸加重:“可我也希望你能對得起我這份信任。”
唐越聞言,麵露惶恐。
“東家,我可是從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您的事啊……”
“還沒有麼?”
李長恭麵露玩味的看著唐越。
對待自己的合作夥伴也好,對待自己的身邊人也罷。
李長恭一直以來都十分的大方,出售闊綽的簡直不像話。
但是,他出手闊綽,不代表他是傻子,他是人人揉搓的麵團。
唐越手下總計有四十號人,如果換做平時,多則十一二天,少則三五天就已經能夠完工了。
可現在呢?
李長恭交代唐越去建造製酒作坊是半個月前的事。
現在半個月都過去了,唐越卻說還得兩天,並且還要李長恭去另找鐵匠。
這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老唐啊。”
李長恭歪了歪頭:“你難道真讓我把實話說出來,你才肯認?”
“東家……”
唐越吞了口唾沫,顫巍巍的說:“我真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
“沒有是吧?”
李長恭勾了勾嘴角,貼近唐越耳邊,低聲說:“那要不要我們倆一起去蔣高義的那條街上看看。”
“究竟有多少之前在我這裏做事的人跑去給蔣家做事了?”
一直以來,不論有事做還是沒事做。
李長恭都一直養著唐越與他手下這四十來個人,按照市場價給他們按天結賬。
但人總是貪心的。
在李長恭這邊沒事做的時候,一些人也會偷偷的去外麵做事,多賺一份工錢。
此事,李長恭一直都知道。
但唐越從沒有耽誤過自己定下的工期。
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人家也不是賣給他的死契奴仆,也有選擇的機會。
“平心而論,我給你們的錢也不算少了。”
“你們這段時間在我這裏賺的,隻怕比你們在外麵幹一兩年賺的都多。”
“但人要吃飯,就得賺錢,想多賺錢我也不攔著你們。”
李長恭直直的盯著唐越道:“可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萬萬不該去給那個人做事啊……”
他的氣勢有多攝人,隻怕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直麵這股氣勢的唐越,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李長恭與蔣高義的關係誰不知道?
那是實打實的死對頭,而且從李長恭燒了蔣高義鋪子的那一刻起。
他們更是進階成了必須得死一個的死敵。
但現在,承諾在李長恭家裏做長工的人卻跑去給蔣高義做事,蓋房堆屋建造店鋪。
這不就是在打他李長恭的臉嗎?
半晌,等李長恭收回目光,唐越覺得身上一輕。
“東……東家,您……您聽我……聽我解釋。”
唐越急忙抬頭就要解釋,說自己並不知情。
然而,不等他說完,李長恭就揮手打斷。
“管天管地,也管不住人心。”
李長恭背手冷聲說:“我隻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