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澄明的月色之下,潔白的浪花拍打著沙灘。
忙完手頭公務的凰嫵、桃仙娘、聶紅纓、杏兒正在海邊堆砂嬉戲。
與她們一起玩的,還有一黑一紅兩條水桶粗的巨大水蛇。
正是小姨娘龍韶夫人的一雙女兒——紫蘇、花鈴。
“姐姐,這裏的海魚好好吃!”
“笨蛋花鈴,隻要是能吃的東西你都說好吃。”
“嗚嗚嗚...小嫵表姐,姐姐又欺負我。”
沙灘上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
幾人中,【金官】聶紅纓本來因為顛倒道人的【呼名落馬之術】,差點徹底魂飛魄散。
化鬼後記憶缺失嚴重,故而一直顯得格外淡漠。
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她的“自我”正在一點點重新建立。
刀鋒般冷硬的氣質比最初柔和了許多,已經漸漸恢複了幾分年輕女孩應有的朝氣。
而且自從王遠正位代理城隍爺之後,借著城隍神位的便利,【禳災】之能越發強橫。
每天早上都給她和凰嫵來上一發【禳災印】,讓她們兩個本已經沉寂下去的記憶終於開始慢慢複蘇。
隨著道行提升,終有一日能恢複成完整的自己。
王遠收回目光,發現身邊剛剛從外海返回寧海州水師駐地的周景煥,正望著遙遠的天空有些失神,不由揶揄道:
“怎麼,大表哥也在想女孩子嗎?
話說你都二十七八了,就沒有打算取一位王妃?還是說建明老兒不待見你,一直沒有替你張羅這等終身大事?
哦,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幾個檀桓國、摩羅國的女子確實別有一番風情,家花哪有野花香嘛,兄弟懂你!”
聞言,回過神來的周景煥連忙否認道:
“不不不,以後可不興這麼說了啊。
那些小國的女子都是帶回來送你的,是你小子自己沒膽不敢要,關我什麼事?”
一聽這話,王遠眼神中頓時露出一絲狐疑:
“不興說?你不對勁!
直覺告訴我,一定有情況!
你不會是趁著這次調動班底對登州府官場下手的機會,把什麼京城裏的老相好給一起拐帶回來了吧?”
這次周景煥回來正是為了給那些陸續來到登州府的班底接風洗塵。
想要當人主,禮賢下士隻是基本功夫,無論心裏怎麼想,表麵文章都是必須要做的。
這也是王遠不耐煩幹的事情,管人可是比管鬼要麻煩太多太多了。
周景煥自動忽略了這個話題,用力一拍王遠的肩膀,顧左右而言他道:
“哈哈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再聊聊你剛剛說的延長國祚之策吧。
快給為兄解釋一下,為什麼關鍵是稅製改革?又如何才能雙重開源?”
說起正事,王遠也不再調侃大表哥。
既然下定決心要幹一番大事,這些事情早幹自然要比晚幹要強,於是接著剛剛開的頭繼續往下說:
“作為一方勢力的統治者,首先要認識到一個大前提。
受限於農業社會的本質,在外部環境沒有出現巨大變化,比如:生產力爆發的前提下,大一統王朝每年的產出幾乎都是固定的。
沒有增量,隻有存量,甚至一遇災年還會大幅削減。
不用去戶部看統計,大家也都知道大炎當前的財政,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王朝的人心願力並不完全虛無縹緲,而是存在著實實在在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