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問道:“光華,我無法把失敗和享有特權的人聯係起來,你是說你生意上會失敗?飯店經營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王光華搖了搖頭,說道:“十個飯店倒閉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是怕我的人生失敗。一時半活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
“說真的,有時候我孤獨到連說一句人話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周圍全是鬼話,全是謊言。”
“我必須反著看他們,他們笑的時候心裏一定在哭,他們搖頭歎息的時候心裏一定正在得意地笑。你說,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南宮燕感到身上發冷:“光華,你的這些話讓我越來越怕。”
楚雨墨躺在美人榻上抽煙。
這架紫檀美人榻是明朝大內的東西,盧雨行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她從方文傑的提問中明顯感到自己已經成為被偵查的對象。覺得趕緊再找一個新的靠山,找誰好呢?
王誌遠?李之升?黃勇誌?周桂榮?王光華?關溫綸?她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五誌遠?上次打高爾夫球贏了一千多萬元,我在香江給他開設了一個銀行賬號,想必他會盡全力進行保護自己,再與他上床已經沒有必要。
黃勇誌?這個人高深莫測,肚子裏裝著一部《資治通鑒》,做事滴水不漏,靠上他應該是最安全的,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機會去接近他。他對女人缺少熱情,會不會在這方麵不行?
周桂榮?他不過是王誌遠的一個跟班,根本派不上用場。
李之升是條老狐狸,如果自己出事了,他絕不會給我扛著。
關溫綸?他玩過的女人太多,頭一天跟你上床,第二天就不認識你了,這種花花公子根本靠不住。
王光華實在太招搖,根本辦不了大事。
想來想去,楚雨墨的心思還是放在如何套住黃勇誌上。
她拿起電話撥號:“黃主任嗎?我是雨墨。”
電話裏傳來黃勇誌冷冰冰的聲音:“這麼晚了,有事嗎?”
“黃主任,幾個朋友下周日要打高爾夫球,不知道我能不能清動你?”
“明天上午你再和我進行聯係,看我能不能騰出時間,晚安。”
“晚安。”
楚雨墨又撥出電話。
從薑世賢寫字間大窗望去,是香江的萬家燈火。
薑世賢拿起電話,說道:“我剛回香江,你的電話就追來了,有什麼吩咐,楚小姐?”
“再打一次高爾夫球,約上你的朋友,好不好?”
“這次陪誰打招呼?”
“黃勇誌主任。”
薑世賢沉吟半晌,說道:“楚小姐,謝謝你的美意。上周陪王誌遠打了一場,幾位朋友加在一起輸了一千多萬元。”
“他們還擔心王誌遠能給他們什麼回報。再打一場,他們怕是輸不起了。是不是拖一拖,看看上場高爾夫球賽的結果再說?”
楚雨墨笑道:“區區一千萬元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趙叔說,現在是你們割肉放血的時候。你啊,要是王誌遠不穩,你們過去花在他身上的錢不是白花了?”
“換上一批新人,你們還要重新開始感情投資,那成本就更大了。與其喂他一撥又一撥,不如花點錢死死保住這一撥。”
“你說的道理是不錯,但我們花的也都是血汗錢。黃勇誌有那麼重要嗎?”
“黃勇誌的位置很重要。王誌遠把他派到反貪局親自抓盧雨行案件的調查。你與盧雨行、與王光華、與李之升這些人的交情不一般,但你和黃勇誌沒什麼來往,要是黃勇誌追查到你頭上,那時燒香隻怕不好使!”
薑世賢覺得楚雨墨點撥的有點道理,於是說道:“容我想想,容我與朋友們商量商量,再給你回電話。”
放下楚雨墨的電話,黃勇誌立即驅車趕到王誌遠家,他彙報了省檢和省紀委的要員在軍區招待所秘密接見張東峰和方文傑這件大事。
王誌遠的目光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你說的情況屬實?省檢和省紀委的同誌確實到了我市?”
黃勇誌反問道:“情況不屬實,我怎麼敢和您彙報。”
王誌遠愁容滿麵地說道:“上級來了人,每次都事先打招呼,這次連麵也不照,奇怪。”
“領導,有一句話我不敢說,說了要犯組織錯誤。”
“這是在我家裏,擔心什麼?有話就說。”
“領導,既然省裏來了人,不向你打招呼,這表明省委主要領導對您有了看法,不那麼…信任您了。”
王誌遠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推開窗戶往上看,繁星當空。
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不信任我?那撤職好了!不錯!盧雨行是我推薦的。這些年,我實際工作幹得多了一些,有人就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