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小沈收拾桌子的間隙,張東峰站在辦公室中間,問道:“小沈,多大了?一直在縣委?”
“張書記,我今年二十五歲,去年到縣委工作的。考上公務員後,在鄉下呆了一年,調上來的。”小鄭紅著臉道,“以後請張書記多關心、多批評!”
張東峰剛要再說話,這時從門外走過一個人,大著聲音說道:“張書記到了吧?張書記。”
來人握著張東峰的手,使的勁很大:“我是馬元鬆。”
小沈介紹道:“張書記,這是馬書記,縣紀委書記。”
“啊,馬書記啊,久仰了!”張東峰也在手上用了把勁,他感到馬元鬆的手勁不僅大,而且溫熱。
馬元鬆又握了一下張東峰的手,便出去了。
小沈聽著馬元鬆的腳步聲下了樓梯,才輕聲說道:“張書記,馬書記性子直,跟宋書記……”大概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小沈便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張東峰也沒再問,這一半的話,他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班子成員之間的矛盾,是最讓人頭疼的,而且,這似乎是個共性現象。
不僅僅縣裏有、市裏有、省裏也有。
下級幹部夾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會莫名地得罪人,或者受到影響。
班子裏的成員,也因為這些內部的矛盾,往往互相猜忌,誰能做到不偏不倚?誰能做到居中公正?太難了。
正因為太難,所以一個有成員矛盾的班子,就更難身處其中,好好處理了。
宋德勝是個不一般的區委書記,這一點張東峰事先已經了解過了。
特別是前幾天宋德勝來江東縣,張東峰更是看出了前者的高妙。
張東峰人還沒到,他卻先去了,看起來好象是順便路過,卻體現了宋德勝對張東峰到平江區的重視。
宋德勝發出的信號就是:你到平江區來了,我是歡迎的,也是希望的。既然來了,我們好好合作,我是看重你的,也是信任你的。
對於這一點,張東峰還是感到高興。
雖然掛職的時間隻有兩年,但是畢竟是兩年,七百多個日子。
更重要的,掛職的最後成效會直接影響到下一步的安排。
而與一把手的關係,是決定掛職成效的一個關鍵。
當然要做工作,一把手說好,那就是好;而一把手對你有意見了,不說你好,或者含糊其辭,你最後的考評分,也許就上不去。
那麼,一個掛職幹部的安排至少少了一隻最過硬的砝碼。
張東峰當然不希望這樣,他希望自己兩年後離開平江區時,能樹一個最好的形象,能得一些最好的評價,甚至能成為一個最好的典型。
下班前,小沈進來告訴張東峰,宋書記說晚上有省裏來的客人,請張書記一道作陪。
張東峰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進入崗位了。
晚上來的是省發改委的一個處長,姓黃。這個人長得精瘦、臉皮白淨,一看就是個好鑽牛角尖的人。
果然,酒一喝開,黃處長的牛勁就出來了。
這次做東請客的並不是宋德勝,而是一家叫做清念實業集團的老總範學明。清念實業集團正在上報一個新的項目,黃處長來平江區,就是考察這個項目的可行性。
去赴宴的路上,宋德勝向張東峰進行介紹:“清念實業集團今年的稅收能達到兩千萬元。明年如果這個新項目上來了,可以再增加兩千萬元。”
“現在,平江區要大力培植像清念實業集團這樣的龍頭企業。要不然,財政收入就難以突破。”
酒喝到三分意思,大家的話就上了正題。
這是喝酒的規律。一開始,不著邊際;三分意思,引上正題;六分意思,稱兄道弟;八分意思,你我不分;十分意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宋德勝舉著酒杯說道:“黃處長,我敬你一杯。清念實業集團的項目,還請黃處長多多關心!省發改委對平江區一直是很關注的、也是很支持的。哈哈,來,喝了。”
黃處長也端著杯子,雖然他是處長,與宋德勝平級,但一個是地方大員,一個是省直小吏,所以宋德勝一敬酒,黃處長還是顯得有些激動。
他白淨的臉色紅了一些,不知是酒還是因為空調的關係,端酒的杯子也微微有些抖動。
酒喝下去後,黃處長說道:“這個項目,本來也是輪不到平江區的。現在,省裏有七個縣都在做,大家也都報了。但是,國家發改委最後能批的隻有一個。我來之前,向主任彙報,他也很重視啊、很重視。”
這話裏就明顯的有話了,雖然短,但包含著的信息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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