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夏是幸運的。
老爹這裏材料充分,煉製各種藥劑的材料都可以在一樓或者地下室裏找到。
不需要蘇夏自己想辦法去弄材料。
欠的材料錢也不用急著還。
以後可以慢慢想辦法。
所以蘇夏可以毫無顧忌地一直嚐試,一整個下午都沒中斷過。
宏八福靠在窗邊,把手裏的幾支藥劑拋來拋去,說:“蘇老弟,你知道嗎,在別的藥劑店裏,學徒根本拿不到太多材料,一天能嚐試一兩次就不錯了,初期基本就隻能幹點跑腿打雜的活。”
蘇夏愣了愣,抬頭說:“隻有我們是例外?”
“沒錯,隻有老師這裏例外!”
在別的藥劑店裏,許多貧窮的學徒入門數月之後才能勉強煉製一階藥劑,入門數年才能晉升二階。
像蘇夏這種隨意嚐試的情況,那些學徒想都不敢想。
藥劑店窗外的天空已經昏暗了,日暮西垂。
時間來到晚上七點,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戰後的經濟很不好,城裏許多人都把一日三餐改成了兩餐甚至一餐。
如果不是因為吃不飽飯,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選擇加入軍隊。
畢竟這個年代士兵的死亡率相當高。
“呼呼……”
夜風在城市中穿梭,從中心富人區飄至廢墟邊緣。
在簡陋的難民營地裏,眾多難民依舊饑腸轆轆。
城主承諾的救濟糧越來越少了。
那些糧食不知道去了哪裏。
許多人都已經餓得皮包骨頭,像是一具具活著的骷髏。
餓死的人並不會被埋葬,隻會成為新的食物,幫助活著的人堅持更久。
沒人知道這樣絕望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藥劑店這邊,飯菜的香氣已經填滿了整個一樓。
對街餐館的服務員送來了奢華的八菜一湯。
“大師,這是今天晚上的菜,您看看滿意嗎?”
麵對老爹,幾個服務員相當恭敬,一直彎著腰說話。
老爹淡淡看了眼,說:“可以,都回去吧,等會過來收拾。”
“是。”
幾個服務員恭敬地退走。
身為德高望重的藥劑師,老爹並不缺錢,周圍許多人也都想討好他。
論生活質量,老爹可以比城市中心富人區那些家夥活得更舒服,但他向來比較簡樸。
之所以點這麼多菜,隻是因為徒弟太能吃了。
老爹招呼幾個徒弟:“都過來吃飯了。”
“來咧!”
宏八福咽了咽唾沫,肥嘟嘟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蘇夏與藍八福也跟著走了過去。
師徒四人依次落座,鋪子裏香味四溢,泛黃的燈光也多了幾分溫馨。
飯桌上,蘇夏進一步了解了兩個老哥的身世。
這兩人都是孤兒,父母死在了戰亂裏,後來遇見老爹,就一直在藥劑店裏生活了,把這裏當成了家。
“蘇老弟,你呢?”藍八福問,“一直不知道你家是哪裏的。”
“我是廢甲城的人,爹媽也死在了戰亂裏……”
根據原主的記憶,蘇夏為自己編了個孤兒身世。
反正廢甲城與珊瑚城這兩座城市距離不遠,戰爭期間,兩座城市的居民經常互相逃難。
大量平民都在這期間死亡或失蹤,如今已經很難查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