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破霧氣,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天氣越來越冷,街道上的枯葉多了起來,道路兩側的行道樹愈顯光禿,沒精打采的。
「呼……」
蘇夏坐在藥劑店的窗前,輕輕嗬出幾口氣,發現可以在窗上嗬出明顯的水霧了。
這個世界的秋天似乎很短,從夏天到冬天也就一個眨眼的時間。
藥劑店裏還是那副樣子,燈光暖黃,藥味濃鬱。
老爹不再去樓上煉藥了,每天捧著老報紙,戴著小圓眼鏡,坐在櫃台後麵,睡意昏沉,像是個普通的老年人。
店鋪外麵的人比以往多了些,城市裏的居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戒嚴的生活,不再害怕那些長期在街上巡弋的士兵。
人們做著各自的工作,茶餘飯後就談論一下魚鱗城發生的事。
麵具怪客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有人說他已經死了,還有人說他躲了起來,可能會躲一輩子。
「成了!我成了!」
藍八福忽然猛地跳起,一臉激動,興奮的聲音打破了店鋪裏的寂靜。
他那張微胖的臉上充滿血色,緊緊攥著一支淡藍色的藥劑,仿佛攥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名稱:彼岸微藍】
【等級:四階藥劑】
【品質:普通】
【描述:致幻劑,使用後會使人陷入美好的幻夢中,不願蘇醒】
【注:該藥劑被一位擅長麻醉的藥劑師發現,最初被用於止痛、麻醉等功能,後來由於其特殊的致幻功能被列為禁藥,普通人無法接觸到這種藥物】
作為藥劑店裏天賦最差的學徒,藍八福也終於踏出了這一步。
四階藥劑師,在珊瑚城已經站在頂點了,在整個大陸上也是排的上名號的。
隻要他願意加入機械族,他能得到的待遇,不會比那些四級靈能生物弱。
「老師,老師你看!」
藍八福興奮地跳過實驗台,身體靈活得不像個胖子,跑向吧台的位置。
老爹緩緩放下報紙,提了提小圓眼鏡,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跑來的藍八福,微微點頭說:「不錯,很不錯。」
其實藍八福擅長製作靈能補充藥劑,在兩天前就有機會突破了。
但老爹讓他換了種不熟悉的四階致幻劑。
這種致幻劑被歸類於毒劑,而店鋪裏隻有蘇夏熟悉毒劑。
老爹這樣做,隻是覺得藍八福天賦比不過其餘兩個徒弟,想讓他多卡幾天,磨一磨性子,打好基礎。
「今天都休息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老爹或許是心情太好了,給三人放了個假,麵帶笑容,蒼老的眼裏滿是欣慰。
然而三人也沒別的去處,依舊留在藥劑店裏,繼續煉藥。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中午。
蘇夏下線,將賬號托管給手環,然後與寢室幾兄弟一起,去給學校的遊戲社團拍攝宣傳海報。
今天現實世界的天氣不怎麼好,天空霧蒙蒙的,遠方也一片朦朧。
蜀地就是這樣,常年陰雨,濕氣很重,少有幾天陽光。
蘇夏還記得,第一個寒假回來的時候,他衣櫃裏的衣服與被褥全都生了黴,其餘幾個室友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每年寒假歸來,整個宿舍區都是一片曬被子的壯觀景象。
李德福眯著眼看了看天空,許是在寢室裏宅了太久,灰白的光線竟讓眼睛有些刺痛,有種想流淚的感覺,心裏莫名來了些感慨:「人,到底為什麼而活呢?」
「咋?想女人了?」
李斯樺盯著他,神色古怪。
這一開口便戳破了李德福難得的心境,讓他氣惱不已,甩了甩袖子,恨恨道:「膚淺!你腦子裏隻有女人嗎?」
李斯樺正色道:「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錢和女人?」
何聚:「斯樺說得有理。」
何裂:「我也這樣想。」
宇文樹學:「同上。」
幾個家夥哈哈大笑,把著肩膀並排而行,占據了半條路。
李德福哼了一聲:「不屑於爾等為伍,我去找蘇兄聊天,蘇兄是文化人!」
蘇夏:「……」
悲傷的是,天天沉迷遊戲的他,已經算不上文化人了。
現在的校園也帶著幾分蕭瑟與涼意,梧桐葉子嘩啦啦落了一地,幸好湖邊的垂柳依舊帶著綠意,湖裏遊弋的魚兒為這個季節添了幾分生機。
湖畔的長椅上坐著許多正在讀書的學子,那些才是真文化人,讓學校充滿書卷氣息。
聽老學長說,以前湖上還能劃船,後來覺得不安全就取消了。
幾人走過湖畔,穿過操場,抵達體育館二樓。
遊戲社團在這裏有個單獨的活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