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主子的吩咐。
輕峂神色微變。
看了眼不遠處還在吃草的那頭驢,他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想他堂堂暗衛之首,竟要牽這頭蠢驢!
“還愣著做什麼?”
宣日朗見下屬半響沒有行動,他扯開車簾,疑惑地問道。
“是,主子。”
輕峂領了命令。
過去牽著那頭驢,訕訕地跟在馬車後頭。
幾人一車,加上一頭驢。
緩緩地往沐江城中行去。
穿過泥濘的築地,就踏上了官道。
官道寬敞而平整,馬車的速度也快了起來,飛奔疾馳。
約莫半個時辰後。
聽到外頭熱鬧的叫賣聲。
月流鈴便知道,這是已經進城了。
“小老頭,進城了,你可以下車了。”
月流鈴將視線放在老頭兒身上。
開口就是趕人。
“進城是進城了,可還沒到家呢,我腿腳不利索,你們就把我送到家好了。”
老頭兒扯開車簾,看了看外頭的景色。
又重新放下,一副“我就不下車”的架勢。
“老大夫,不知你家在何處,我這就送你回去。”
宣日朗看兩人又吵嘴。
他目光無奈地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蕩了一圈。
最終溫和地出聲。
“我的家嘛……沒了。”
“沒了?”
月流鈴和宣日朗皆是一怔。
“可不是嘛,在水患中,衝毀了。”
老頭兒雙手環胸,說起話來一臉淡定,好似在講別人的故事。
“那你這段時日住在何處?”宣日朗繼續問。
“以地為床,以天為被。”
老頭兒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月流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發現此人編起謊來,那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行了行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可沒和你玩笑。要麼,你告訴我們你的住處,我們送你回去,要麼,就把你放在這兒,你自個走回去。”
月流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一番話剛說完。
老頭兒直接激動地擺手拒絕,“那可不行!”
“俗話說,送佛送到西,你們怎能半途將我放下,若是我出了個什麼事兒……哼!”
話至一半。
老頭兒突然噤了聲。
最後將目光放在月流鈴的身上掃了眼。
便一聲冷哼,再也不理會他們。
“我們送你回去,你又不說實話,你是故意為難我們呢!”
月流鈴亦是掃了他一眼。
一雙好看的眸子,洞察一切。
老頭兒似是沒料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去。
他深陷的眼睛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那不如這樣好了,我與你們同往,你們住哪,我家就在何處!”
老頭兒似是打定了主意不說實話。
還一直賴在車上不下去。
月流鈴想著他一把老骨頭了。
也不能直接把他扔下車。
櫻唇微彎,露出一抹輕笑,“小老頭,不是我說你,你可知曉你身旁這位,是何人?”
“自是知道,他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小侯爺!”
“既然知道,那你還不趕緊下去?宣小侯爺的府邸,豈是你能輕易進去的?”
“為何不能?”
老頭兒噘著嘴,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反正你每天都要去築地醫治傷者,正好我也要去,咱們住在一個府邸,到時候一道坐馬車前往,豈不是省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