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雪和張東峰向停放著的汽車走去。
剛來到車邊,附近忽然傳來一陣喊叫聲。
張東峰沿著聲音看去,看到旁邊的一家金店門口,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揮著手中的坤包,抽打著她麵前的中年男人,尖聲叫罵著。
隻是那個男人有些眼熟。
張東峰仔細一看,原來是剛才輸了錢的中年男人!
此時,這個中年男人的心情很差,被女人罵煩了,便抓過坤包,隨手摔到牆上,抬腿就是一腳,踢在女人的小腹上,把她踢得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上。那個中年男人罵了幾句,隨後轉過身,揚長而去。
女人努力地爬起來,坐在金店的台階上,包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她卻沒有去撿,而是雙手掩麵,大聲哭罵著:“你就去翻本吧,沒人再管你了,離婚,我要離婚……”
李青雪沒來由地鼻子一酸,把拉開的車門又關上,催促道:“過去看看,那個女人好像挺可憐的。”
張東峰點了點頭,便和李青雪一起走了過去,此時旁邊看熱鬧的人卻都散了,各自走開,沒人在意這個掩麵哭泣的中年女人。
李青雪快走了幾步,來到這個女人的身邊,關切地問道:“大姐,你有沒有受傷?”
這個女人哭得極為傷心,斷斷續續地說道:“我要離婚,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張東峰走到牆角,把散落在地的東西拾起來,裝回坤包後,走到台階邊,遞過去,輕聲說道:“先別哭了。”
女人抬頭看了看張東峰,卻聳動著肩膀,哭得更厲害。
李青雪接過坤包,努了努嘴,輕聲說道:“你先回車上,我等會再過去。”
“好吧。”張東峰同情地看了看這個女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接過車鑰匙,先坐回車內,閉著眼睛想了想,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過了十多分鍾,那個女人終於停止了哭泣,從台階上站起來,拿著坤包,神情恍惚地向前走去。
李青雪摸出筆和紙,寫了一行字,從後麵追了過去,把紙條塞到女人手裏,接著頭也不回,轉身向張東峰這邊走來。
那個女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攥著紙條,又蹲在地上哭起來。
張東峰看到這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輕聲說道:“常局,先這樣,有空回省城,一起喝酒。”
常傑在電話裏笑道:“喝酒就免了。下次聚會,牌桌上記得多放水就好了。”
張東峰笑道:“那可不行,要是壞了規矩,領導會生氣的。”
本來還想再聊幾句,但看到李青雪已經走了過來,便直接掛了電話,收好手機,
推開車門,輕聲問道:“怎麼樣?”
李青雪點了點頭,坐進車裏,發動了汽車,語氣低沉地說道:“別提了,那叫李哥的男人,原來還是個老板,靠著開家具店,賺了不少錢。”
“就因為來了那個地方,把幾百萬的家業都敗光了。不但債台高築,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上,有些人還經常去家裏逼債,好端端的一個家,就這樣毀了。”
張東峰歎了一口氣,表情凝重地說道:“這種行為真是害人,應該好好管管。必須要進行嚴厲打擊。”
李青雪似笑非笑地說道:“嗬,口氣還不小,好像你是大領導似的。”
張東峰意氣風發地說道:“我雖然不是大領導,但能掐會算。不出半個月,東興市的這些場所將被徹底查處,而這裏,將是被打掉的第一家。”
李青雪根本不信,沒好氣地說道:“你真是不知深淺。要想打掉這些場所,市裏治理都沒有用,要省裏來人才行。”
“不然的話,肯定有人通風報信。人家臨時關閉了,躲過那陣風,過上幾天,就又開始照常營業,根本無法進行根除。”
張東峰笑道:“我們來打賭如何?”
李青雪撇了撇嘴,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打賭就打賭,誰怕誰!”
二人最終還是分開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張東峰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一看居然是秦懷書的電話。
張東峰感到有些意外,他與分管工業的秦懷書隻是泛泛之交,唯一的近距離接觸,就是上次袁烈請客,兩人曾經在一起喝過酒。
不過那次宴請活動,由於張東峰態度堅決,不肯向袁烈靠攏,所以吃得不鹹不淡,最後不歡而散,沒想到秦懷書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秦懷書一點沒有見外,在電話裏問道:“東峰,還在賓館嗎?”
張東峰笑著回應道:“是啊,最近秋乏,總是犯困,下午睡了一覺,剛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