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誌在電話裏輕聲說道:“領導現在心情不錯,就是擔心你鬧情緒,他現在越來越欣賞你了。”
張東峰心裏有些發苦:“安兄說笑了,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經驗不足,實在是難以應付複雜的局麵。”
安遠誌在電話裏笑道:“老弟,不要妄自菲薄。其實,在這三個人當中,能夠確保出線的,也就是你。”
“省一把手都在誇讚你有魄力、有擔當,要不是太年輕,提拔太快,容易引起外界非議,其實你是擔任東興市一把手的最佳人選。”
張東峰同樣朝電話裏笑道:“安兄,你不用戴高帽了,放心吧,我會把這裏的事情安排好。”
安遠誌笑道:“那好,回頭我給李元朗打個電話,細節上的事情,你們一起商量。”
“好的。”張東峰點了點頭,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在一旁,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心裏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這個謎底,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總有些被利用的感覺,而且,他隱約察覺到,這個省領導對於自己,並不是十分信任,在很多事情上,還是有所保留。
不過,自己原先受省一把手欣賞,現在又能得到另外人的支持,已經非常難得。
既然大佬已經坐到了那麼高的位置,自然是心如大海,難以揣摩,恐怕就算是安遠誌,也不能完全了解他的真實意圖。
想到這些,張東峰心裏也就釋然了,很快調整好心態,把事情往好的方麵進行考慮。
如果省裏最終能夠通過安遠誌所說的方案,對於東興市來講,倒是好事。
有自己居中協調,李元朗與柳宜之間的合作,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以後即便自己離開東興市,心裏也會踏實。
正在考慮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張東峰看了看號碼,接通電話,調侃道:“領導,我應該向你致敬,和平年代還搞潛伏,隱藏得這麼深。”
李元朗在電話裏一直笑著,等到張東峰把話講完,才語氣沉穩地說道:“東峰,話不能這麼講。到了我們這個位置,總是要藏著掖的,哪會把標簽貼在腦門上。”
張東峰扯皮道:“那我腦門上的標簽怎麼摘下來?”
李元朗笑道:“那不一樣。你前程遠大,不會蝸居東興一隅,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再說,省領導這樣做,也帶著警告的意味,你腦門那上麵的何止是標簽,那是一道護身符,哪個若是想打你的主意,恐怕要掂量一下,能否承受住省領導的怒火。”
張東峰笑道:“領導言重了,在你身上,我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差距太大了,不得不服氣。”
李元朗收起笑容,表情嚴肅地說道:“東峰,話不能這樣講。上次喝酒時,我已經講過了,你來東興後的一係列動作,都讓我非常欽佩。”
“上次向省領導進行彙報時,我也如實反應了。其實,東興市一把手的位置,由你來擔任,最為適合。”
雖然明知道這是謙讓,但張東峰的心裏還是極為受用,不禁感歎,李元朗人老成精,確實極有手段,很會拉攏人心。
張東峰笑了笑,也投桃報李,笑道:“剛才安遠誌已經向我打過招呼,我會把這邊的工作做好,請你放心。”
李元朗客氣了一番,就把內容轉入正題:“東峰,要想上麵順利通過方案,就要求東興這邊形成統一的意見。”
“屆時錢部長會分別找所有常委談心,我和好幾個人已經打好招呼,柳宜和懷秋功那邊,就拜托你了。”
“好的。”張東峰笑著點了點頭,又和李元朗寒暄了幾句,便把電話掛斷,伸手摸過空煙盒,捏成一團,丟了出去。
重新躺回床上,回想著東興市發生的這些事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心裏對這爾虞我詐的仕途,竟然生出一些厭倦之義。
下午兩點半,衛平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正一口口地吸著煙,在飄渺的煙霧之中,他的臉色顯得異常凝重。
幾分鍾後,他把煙頭掐滅,丟進煙灰缸裏,拿起桌上的文件,慢慢地翻閱著,卻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就把文件丟在一邊,背著手,走到窗邊,眺望遠方。
一會兒後,衛平收回目光,轉身坐下,拿起簽字筆,在白紙上奮筆疾書,足足寫了七八百字,才把筆丟到旁邊。
他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把那張紙裝了進去,細心地纏上封口的白線,抬頭喊道:“黃然,進來一下。”
。您提供大神平和心境的大展鴻圖秦書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