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孔傑沒有動筆,白紙上一個字也沒寫。
於洋看了看,沒說什麼。
到了午飯時間,孔傑與大家一起吃了飯,又回到桌子前麵坐下。
於洋提醒道:“我看你上午什麼也沒寫,下午繼續寫吧。”
下午,孔傑還是什麼也沒有寫。
兩個負責陪護的工作人員,孔傑並不認識,他也不知道這二個人從哪裏抽調來的?
兩個人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孔傑,一言不發。
於洋有時候進來轉一轉,也不說話。
孔傑本以為他們會以比較淩厲的問話來讓他承認什麼東西,心裏也作好了應對準備。
可是,於洋除了讓他寫材料外,並沒有其它的動靜。
吃過晚飯,孔傑就回到205室。
陪護人員每8小時換一班,實施三班倒,他們就坐在床上看看書,也不說話。
孔傑睡覺的時候,他們也隻是坐在床上不睡覺。
隻要孔傑一有動靜,他們就看著他。
孔傑起身去上廁所,後麵也有人跟著。
房間裏還裝有自動監控係統。
孔傑的腦子裏全是自己皮包裏的那些東西,金條、存折、現金、偉哥、避孕套、照片等等。
這些東西怎麼解釋?
金條從哪兒來?存折上這麼多現金從哪裏來?偉哥和避孕套為什麼會出現在隨身的皮包裏?
那些年輕女人的照片又是誰?她們都是做什麼的?隨身帶這麼多現金幹什麼?
孔傑反複思考著,始終想不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答案。
全都推說不知道,那不可能。
這個皮包是自己隨身攜帶的,這些問題沒有一個能避開。
怎麼辦?怎麼辦?孔傑一遍遍地問自己,腦子一片混亂。
想到一個答案,自己馬上就否決了。再想一個,再被否決。無論怎麼想,他都想不出一個好的解釋來。
一個聲音在腦子裏說道:“算了,幹脆實話實說吧。”
另一個聲音馬上進行否定:“怎麼能說實話?那樣的話,自己肯定就完蛋了,就得在牢裏度過餘生。”
兩個聲音不斷地在腦子裏打架、爭吵。
房間裏非常安靜,但是孔傑的心裏卻無法安靜下來。
見沒有人答理自己,孔傑忍不住地問道:“於主任去哪裏了?”
“不知道。”
“你們打算采取什麼方法對付我?”
“你是領導幹部,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我看你還是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誤吧。”
隻要孔傑問到的內容是關於案子的,這些陪護人員就說不知道。
事實上,這三組陪護人員確實不知道詳情。
第二天,還是沒有人來進行問話,房間裏一直很安靜。
孔傑的腦子裏還是那幾個問題,怎麼解釋,怎樣才能讓辦案人員相信自己?
很多時候,孔傑也會感到後悔,為什麼要舉辦婚宴?即使要舉辦也沒有必要這麼張揚。
在平時,自己都是很小心的,在這件事情上,怎麼就大意了?
難道自己缺錢花?其實並不缺。
難道自己還不夠風光?應該也不是。
作為東興市委委員、建設局一把手,孔傑在東興市算是風光了。
自己真是犯糊塗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孔傑很想找人說說話,可是沒有人陪他說話。
寂寞、焦慮、壓抑、沮喪。
第三天,孔傑實在沉不住氣了。
以往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他何曾受過這等寂寞?!
現在外麵的情況一點也不知道,他完全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人。
天天想著自己的問題,反複想著自己的結局。
這幾個問題一天到晚在腦子裏繞來繞去,使孔傑越來越焦慮。
孔傑知道,辦案人員不會僅僅就皮包內發現的問題進行問話,一定會結合其它問題。
也許現在他們正在做準備,但是,現在自己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們調查了哪些問題,自己並不知道。
自己在這裏簡直就如同瞎子、聾子一樣,一種恐懼感襲上心頭。
外圍的調查兵分兩路,高林帶領外調一組的工作人員正在找相關的建築商了解情況。
嚴恒帶領外調二組的工作人員對建設局的財務情況進行全麵審查。
市紀委辦公室辛長遠與市建設局的辦公室主任王義高來到孔傑的家裏,向孔傑的家人,通報孔傑被采取留置措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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