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休的提問,王衝說道:“明擺著就是要控製我們這些副職用錢,撈取一個廉潔的好名聲。”
“王衝,業務上的事情你有沒有分管?你覺得哪些方麵存在漏洞?”
“業務上的事情,我不知道。這種有好處的事情,孔傑從來就不讓我插手。凡事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最多也隻是那個朱聰知道一點點。”
“往往是孔傑回來跟我們在會議上通報一下,就算是通過了。我們連發言的機會都沒有,根本不清楚內幕。我覺得沒有民主,必然會產生腐敗。”
“王衝,我再問你一件事,你每年在方元監理公司拿多少錢?”
聽到古休詢問這個問題,王衝愕然地愣在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方元監理公司?那個錢是我們應得的分紅。這個不能算是違紀吧?”
“如果這樣算,太不合理了。那麼多領導幹部,貪了那麼多錢都沒人查,我們入點股進行分紅,卻要算成違紀,太不合理了。”
“王衝,我現在問你拿了多少錢?”
“好像是八萬元,對,一年八萬元。我們都入了股,股金二萬元。你看,這是我的股金證。”王衝趕緊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拿出一張收據。
古休看了看,說道:“王衝,二萬元入股,現在你們分紅分了五年,也就是說,二萬元股,你們已經拿了四十萬元紅利。如果你是一個老百姓,能入這個股,有這樣分紅嗎?”
“沒有。”
“王衝,如果你在勞動局或者其他單位上班,能有這個分紅嗎?”
“也沒有。”
“領導幹部不能利用職務之便牟取利益這條規定你知不知道?你們明顯是在利用手中的權力和影響牟取私利。這麼高的分紅比例,如果你沒有這個權力,能辦得到嗎?”
王衝的額頭上冒出汗珠,訕訕地說道:“這個情況,你說得對。但是,這個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大家都有,不會單獨處理我吧。”
“王衝,如何處理,那是組織的事,我們隻負責把問題調查清楚。”
“好、好,我希望組織能考慮我們這些年來為東興城市建設作出的貢獻,在這個問題上進行寬大處理。”
“王衝,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沒有了。”
王衝仔細看過談話記錄,簽上自己的名字,按好手印,擦著汗急急忙忙走了。
古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感慨地說道:“這種人是典型的口口聲聲罵腐敗,卻又想著法子腐敗的人。一方麵利用手中權力不斷謀取個人私利,另一方麵卻又總是罵別人腐敗,還感覺不平衡。”
小會議室的門忽然又被推開了,王衝重新進來說道,“還有一個事情,我想向你進行反映。”
“好,歡迎,坐下說。”
“薑祥這個人很貪婪,據說經常會向一些企業索拿卡要。這種人如果在我們這裏擔任一把手,我們不放心!”
“我請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這個人。另外,趙楷分管監理工作,東興市好幾個監理公司的老總都跟他關係密切,我估計他也有大問題。”
“好的,王衝,謝謝你主動向我們提供有關情況。”
“應該的、應該的,這是我的義務。”王衝滿臉堆笑地走了出去。
王衝離開,趙楷來到古休這個組。
趙楷分管監理業務,談到局裏的財務時,基本上與薑祥和王衝的看法差不多。
談到監理方麵的問題,趙楷說道:“我們在這方麵做到了公開公正公平,所有的工程監理業務都實行招投標或由業主自主選擇。”
“監理人員按監理規範來嚴格地約束施工方,確保施工安全、工程質量、工程進度。所以,這些年,我們東興市的工程建設質量有了很大的提高。”
古休的第一感覺是這個人虛偽,“你們怎麼保證監理工作公平?”
“我們要求在監理過程中保證監理到位。監理越是到位,業主越是歡迎,這樣業務就越能得以擴展。”
“說明白一點,這就是有我們官方參與的監理與純民間的監理的區別。管理規範、監理質量到位,這是他們沒法比的。還有一個關鍵就是價格合理,這樣中標的機會才會更多。”
“趙楷,據我了解,監理業務按要求也是要實行招投標,是不是我們這邊還不夠規範?”
“這個怎麼說呢,也不是不規範,這個問題有它的特殊性。比如,業主有時候會指定哪一家監理公司,你讓別的監理公司去做,到時承建方、業主方、監理方三者的關係很難協調,一不小心就會出現推諉現象,不利於工程施工。”
談話時間很短,趙楷在談話記錄上簽完字、按好手印就走了。